這事還要從頭說起。
衛東連吃兩次癟，心裏那個不得勁啊，幹脆也不來啥陰的了，就光明正大去惡心人。
他找了一幫子地痞流氓，讓其去夜市小攤“消費”。
恩，你不是非要在這擺攤嘛，那咱便讓你生意做不成。
三五個大漢圍在套圈攤子旁，也不打人也不罵人，規規矩矩買了幾個圈。
可誰要是正在玩，他們便湊到旁邊搗亂，拿自己圈去撞別人的圈。
或在旁作拋物狀，動作大開大合，不是撞了人胳膊，便是在暗中搡了一把。
有時眼看要套到了，忽而從旁飛過來數個竹圈，硬生生將其給打偏掉。
這誰受得住啊！
還不光是套圈的這裏，幾乎是每個攤子皆如此，一時間算是犯了眾怒。
“嗐，幹啥了你，差點打著我眼睛！”
“哎呦，對不住咯，我眼神不好使，兄弟你離我遠點！”
“嗚嗚，娘親，我剛差點砸到大橘啦……”
“不哭不哭……沒看到咱家孩子在前麵嗎，你這人咋還插隊啊！”
“啊？不能一起投球啊，我不知道呀，我頭一回來！”
“不是，大兄弟你這準頭也忒沒譜哩，咋還把箭射我靶子上咯！”
“不應該啊，我從小練箭，沒道理這麼近射不準，你們這弓有問題吧……”
大漢們嘴裏自有一套歪理，表麵上客氣待人，可話裏話外就是不肯聽勸，甚至趁機大聲潑髒水。
人家的確是花錢來玩的，百姓們爭辯不過，可也不願白白浪費銀錢，隻能把為難目光投向攤主。
在夜市裏擺攤的，按照賀聞說法，那都是戰場退下來的老兵。
也就一賣香包的姑娘膽子小點，今兒還被宋綿竹拐走咯。
剩下的攤主，脾氣是跟老翁一樣火爆。
若不是怕動起手來，會不小心牽連無辜，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早就被他們扔出去咯。
當街打人肯定是不行的，起碼不能先動手，得占住一個理字。
攤主們也隻好捏著鼻子忍了，先給百姓們道歉退錢，接著不肯再做這些人生意。
沒想到他們還趁機發作起來，攔在攤子前麵不肯走，大聲嚷嚷著：
“沒想到啊，宋遊記東家勢利眼！這是看不起咱窮人啊！”
“就是，做生意哪有挑客人的！”
“莫不是怕咱兄弟技術好，拿走太多東西！”
“我看這裏麵肯定有鬼，也就蒙蒙那些老實人！”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喊，百姓們都是一臉冷漠，壓根沒人肯搭茬。
可別一口一個咱的，就沒見過這麼肥頭大耳的窮人！
再說，跟人東家有啥關係都，這些擺小攤的，都是自由身，又不是宋遊記家幫工。
還啥怕拿走太多東西，你們來鬧了半天，隻為惡心旁人，何曾中過一樣物件啊！
大家都不是傻子，不是你隨便說說，便會有人信的。
這明擺著是來搗亂的嘛。
甚至連是誰家派來的，大夥兒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鐵定又是衛府的來惡心人啦。
這正主吧，咱可勁等你，你不來。
倒盡在暗地裏攪事，不怪他們對其沒好感嘛。
漢子們喊了會兒，臉上多少有些尷尬，聲音逐漸變小，突然不管不顧趕起人來。
仗著百姓大都帶著孩子，不方便跟他們起爭執，竟想要將巷子裏清場。
攤主們是真忍不去了，這簡直不拿自己當人看嘛。
當年在戰場上，敢這麼對待自己的，已然都成了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