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群眾本來心裏就嘀咕,看到貌美掌櫃站出來,心裏便更嘀咕了。
在場之人,哪怕不認識小東家,也沒有不認識大掌櫃的啊。
雖然她在鋪裏露麵不多,大都在後院裏忙活,可光那副樣貌便夠吸人眼球。
再加上性子溫順,從不跟人起爭執,附近的老人孩子都喜歡跟她說話。
“唔,掌櫃的所言極是,凡事講究個證據,總不能隨便誰帶個人過來,說店家下毒,便要拿人問罪吧!”
“就是,空口大白話,我也會說嘛!”
“大妹子啊,要真是在這兒吃了東西,咋過了那麼久才中毒啊?我可一大早過來沒離開過,沒見誰吃壞了肚子啊!”
“不是,我怎麼聽糊塗咯,到底是吃壞肚子,還是吃死人啊?若是中毒,怎得拖到現在,不是該當場毒發嗎?”
“你知道啥嘛,毒藥也有慢性的……”
現場一時間陷入混亂嘈雜中,百姓們雖大都心向著宋遊記,但是在性命安危前,還是會慎重些。
花衣婆娘嘴角露出絲得意,很快收斂住,再次大聲呼喊起來:
“咋個沒證據嘛!我男人出趟門,就在你們這買了串啥烤肉,回去吃了兩口便倒地不起,這還有的狡辯嘛!
你們宋遊記是家大業大,不拿咱窮人當回事,可也不能害人啊!讓我一個婦道人家以後可怎麼活!”
阮嫻雙手握緊,手心微微出汗,強裝鎮定問道:“這位大姐,你說大哥來買烤肉,可有誰看到?”
“自然有啊!他就是來了!你,你剛不是說自己沒離開過嗎,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孤兒寡母,給咱做個證吧!”
被花衣婆娘指到的人,猶豫片刻,當真走到板車旁,仔細打量起躺在上麵的男子。
“嘿,這人我還真見過,確實來買過烤肉!”
“不是吧老李,這街上來來往往人那麼多,你還都能記住不成?”
“嗐,旁人我記不住,這人是沒法忘。他邊走邊咳,瞧著身子不大好,當時那廚娘還關心問他哩,我這不就多看了人兩眼。”
此時丹嬸子從後院走出來,朝著宋青川搖搖頭,聞聲不由挨近些,她正是負責看守烤肉店。
“確實來過,我當時見他麵色煞白,便勸人少吃些,咱小姐說過,大油之物不適合體弱生病者。他說自己不吃,要打包帶回去給媳婦孩子,我便沒有再多勸。”
“對對對,廚娘是這麼說的,我那時便在旁邊!”
宋青川眸中閃過微光:“既是帶回去給媳婦孩子,為何中毒者卻是大哥?”
方才他已讓丹嬸子,去盤查今日買來食材,可有哪裏出錯,如今得到訊號,心知鋪裏並無問題。
那麼隻剩下兩種可能,要麼是旁人暗中下毒,要麼是來栽贓陷害。
總歸是來者不善啊。
“怎麼,你還想毒死咱一家老小不成!喪了良心啊!要不是當家的嚐了第一口,死的便是我跟孩子啦!”
花衣婆娘哭倒在地,此情此景,不免讓人動起惻隱之心。
“一口致死,想來是猛毒。”宋青川點點頭,“既然隻吃一口,剩餘烤肉在何處,為何不請大夫來驗毒?”
這句話正中花衣婆娘下懷,她低垂著頭,臉上忍不住浮現獰笑,上套了吧。
推車漢子接到眼神示意,喊道:
“這還用找大夫嘛!咱當著大夥兒麵,直接銀針試毒!哪位好心人,借根銀針或銀簪!”
說罷,他從板車上拿出一個油紙包打開,裏麵是早已冷掉的烤羊肉。
“我這有!”
人群裏響起回應聲,大夥兒心裏也好奇著,到底是不是下了毒啊。
宋青川微眯起眼睛,思索著對方的打算,神態竟有點似宋清河。
對方的一言一行中,都透著股深意,包括當場借銀針,明擺著是在說他們沒作假。
可若是測出無毒,那他們此行又是為何?難道真是巧合不成……
在萬眾矚目下,銀簪子被漢子插進肉中,拔出時依舊是銀白一片,完全沒有變黑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