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蘇老爹本沒有多在意,剛才便沒有提起,此時在宋綿竹連連追問下,方才細說了一段。
他這會兒回過味來,衝人齜起牙花子,“沒想到啊,你還有這本事,在山上時咋不說出來!”
要知道當時,眾人大都以為是火藥,曹橫領著人興衝衝翻了一遍,卻啥也沒找到,為此可惜了好一陣。
唯有宋清河暗中有些猜測,可那東西隻一件,還被炸成碎片,隻得無奈壓在心底。
光頭訕笑:“我這一害怕,啥都忘了……”
蘇老爹冷哼一聲,“我還以為你是害怕,自己這本事暴露後,會被衙門扣下沒法脫身。”
光頭笑得愈發苦澀,“能為百姓做事,那是,那是啥,將功補過,對對!好事啊!我怎麼會不願意哩!”
蘇老爹捏捏他肩膀,“這話說得很有水平嘛,要是真的才好,希望你能記住此時的話。”
宋青河也笑眯眯道:“閣下有同歸於盡的氣魄,想來不會食言吧。”
兩隻笑麵虎在前,感受到肩頭傳來劇痛,光頭除了點頭,還能怎麼辦。
“不對!”宋綿竹杵著下巴,思索半天,忽而搖搖頭。
沒人知道她指的是啥,隻有賀聞第一時間接道:“有何不對?”
“我看不是要同歸於盡,而是不小心炸膛了吧。”
“何為炸膛?”
“就是裝填火藥不當,可能放多了,槍管不小心,嘭一下,炸了。”
宋綿竹剛剛趁機查了百科,這才知道原來古代也有槍支。
突火槍,大約是最早的火器,這玩意乃是以竹筒做槍管,射程也就百來米。
裝填彈藥極慢無比,還常有炸膛,啞火的風險,說句實在話,實用性其實不大。
反正她是看著怕怕的,就算炸不死,炸車禿子也受不了啊。
聽了小姑娘的解釋,大夥兒反應各不一相同。
倆妯娌壓根沒仔細聽,忙著四處抓孩子去洗澡。
倆小的向來有躲澡的習慣,這大夏天的,一日不洗澡怕是要臭死。
最後還是放學歸來的成恩,板著臉一手薅一個,將傻弟弟們抓去了澡房。
宋清河沒多少意外,或者說,這恰好解了他心中疑惑。
雙方交戰時,光頭一度嘴臭到讓眾人全想錘他,嘴裏也是一口一個救老大,好一幅忠心耿耿的樣子。
後來以命相博,有那麼點寧死不屈的架勢,眾人服他是條漢子,方才放了他一馬。
可歇戰後,卻又是這人頭一個揭老底,檢舉匪首,把自己能說的隱秘全說了。
讓宋清河暗地裏納悶許久,怎麼會有如此反複無常之人……
現在卻是真相大白,感情是炸膛了,人家壓根沒想過同歸於盡。
蘇老爹頓時氣笑了:“好嘛!你把咱耍的團團轉啊!當時引我兄弟過去,是想害他們吧!”
“沒有!真沒有!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他們,好趁亂逃跑,我哪有殺人的膽子!”光頭嚇得連連作揖。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更氣人。
要是為死戰到底,蘇老爹都不說什麼了,感情純粹一個窩囊廢啊,這樣的人他可不想留。
蘇老爹扭頭一擺手,很是嫌棄,“既然丫頭說那突火槍沒啥用,趕緊把他送衙門去得了。“
“別啊!我,我,我還能改進!竹管易炸膛,可以改用鐵管嘛!啊對,這可是我一直以來的研究!各位好漢就把我留下來吧!”
光頭趕緊跪下,抱住蘇老爹大腿求饒。
“幹嘛了,不知男兒膝下有黃金!”蘇老爹更看不上他了,“嘿,聽你這意思,還不想走咯?剛不是還想讓咱放了你?”
光頭被甩開,苦笑站起來,偷眼看宋青河,“既然被你們知道我有這本事,不留這兒,肯定是被衙門收押,那我寧願待這裏,起碼好過些。”
“你咋知道好過些,我喝醉了好打人!”蘇老爹翻個白眼,不愛搭理他了,“青河,你怎麼看?”
宋青河沉吟一聲,把皮球踢給宋綿竹,“小妹,此物真能改進?”
宋綿竹回答的磕磕巴巴:“應該……能吧……唔,我在書裏看到過突火槍……既然他說能,試試也無妨……”
造不出來的時候,她心心念念,真有機會了,反而有點發懵。
這就要開始造槍大計咯?
“行吧,聽你們的。”蘇老爹一把掐住光頭脖子,拎著人往後院去。
“先帶你去洗洗,今夜跟我睡一屋,就算你沒害人,也不是個好東西,乖乖的,別想偷跑,咱還善待你些。”
“那是那是,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識時務!隻要有口吃的,您讓我幹啥都行。”
“德行……剛大媳婦不是給你端了麵,真當我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