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又以沈寧遠最為引薑雲景注意。
拐賣一案,乃是他跟宋青河布局,親自帶人圍剿,其中內情自然知之甚詳。
這孩子身世淒慘,之前吃了不少苦頭,在狼窩裏亦能保持清醒,想法子自救,實屬難得。
最為令薑雲景吃驚的是,沈寧遠居然識字。
不光是識字,學東西還特別快,除了在學堂受扶秀誇獎外,也是得了老道士不少表揚。
他不由升起愛才之心,對其考校過一番後,便詢問其何時準備考學。
結果沒想到,沈寧遠居然言自己無心仕途,並不打算參與科舉。
薑雲景雖不到三十,可審過的案子卻不少,自詡觀人甚微。
孩子到底喜不喜歡當大夫,他能看不出來嗎?裏麵怕是有隱情啊。
別說是他看得出來,老宋家人心裏也都不含糊。
換作是鐵柱,要有能力靠舉人,卻不樂意讀書,那是得被金氏拎著掃帚打。
可小沈不一樣啊,不是說親不親生,老太太眼裏沒這些東西。
他是個倔脾氣,以前又過得那麼苦,誰心裏不多心疼幾分,哪兒還真能下得去手。
也就遠在天邊的綿丫頭能治他,隻能先隨他便吧。
“咳咳,大老爺說得也沒錯,有個身份總比當白丁強……”
“你懂啥叫人各有誌,不說這個,趕緊念信吧,聽聽綿丫頭又有啥好消息。”
老兩口目送薑縣令遠去,互相對視一眼,十分自然的岔開話題,催促起沈寧遠來。
沈寧遠微抿薄唇,將信打開,一一念出來。
他心裏確實藏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不可說,不可被人知曉,最好是帶進棺材裏。
金氏起初還笑眯眯,聽了沒兩句,上揚的嘴角不斷往下撇,尤其是聽到孫女想買一大宅子時!
這信是阮嫻寄來的,除了跟宋綿竹一樣,彙報了些他們在通州的情況外,便是詢問老兩口何時來通州團聚。
她實在沒好意思說,小姑子自己是真看不住啊,要沒奶坐鎮,她很怕等到回老家的時候,乃是兩手空空。
宋老漢聽得美滋滋,“哎呀,大孫媳就是孝順,還給咱留了屋子,得空咱也去大城裏住段日子!”
金氏忍不住嘀咕:“咱哪有得空的時候,家裏攤子鋪那麼大,前些天鐵柱媳婦還說,想去城裏再開個雜貨鋪,哪哪兒都需要人手啊。”
宋老漢咂咂嘴,“買人唄,眼下啥啥都貴,就人命不值錢,咱多買幾個,還是做善事哩。”
“你說得到輕巧!整得咱跟大地主似的!”金氏翻個白眼,細細一想,又覺不對,“沒兩月青河便要應試哩,考完總該回來看看吧?怎得大孫媳這會兒讓咱過去,莫不是出什麼事咯?”
宋老漢一愣,“不能夠吧,他們能出啥事,這信裏都說賺了大錢,好幾百兩啊,咱這輩子都沒見過!”
“啥大錢吧,買個宅子,還不定花了多少,我都讓大孫媳管著綿丫頭咯,她咋就不聽……”
金氏皺著眉望天,忽然想起那信中曾提起,賀小哥對自家多有幫助,心頭猛地一跳,含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