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又來了,誰家灶又炸膛了嗎?”
“還能是誰家,肯定是鏢局唄,也不知他家哪請的廚娘,手藝也忒次了,隔三差五灶膛,多大家底也不夠這麼造啊。”
“唔,燒個飯,啷個會灶膛,我看是那灶眼起得不行,工匠做活兒太敷衍,得讓他賠才是。”
宋綿竹跳著腳往外跑時,正巧聽到隔壁倆大嫂在聊閑,心裏那個汗啊。
這話要被慧姨聽見,不得氣出毛病來呀,啥黑鍋都往自己頭上扣。
她裝作沒看見人,直接悶頭跑了,唔,要是被攔下來問自己,她還真不知該怎麼回答好。
錯有錯著吧,研究突火槍一事,肯定不能往外透露的。
鎮威鏢局後院裏,此時黑霧彌漫,一縷一縷往天上躥,幾名小夥拎著水桶在往一處澆。
光頭蹲在角落裏,手摸自己燒焦的眉毛,嘴裏還在嘀嘀咕咕,跟陷入魔障似的。
“不是,你們總這樣也不成,再炸下去,隔壁怕是得考慮搬家啦。”
宋綿竹進來剛好看見這一幕,別說,瞧著還真挺可憐,就是那副尊容,實在讓人不想多看。
一個漆黑的大光頭,長得又是滿臉橫肉,偏生一副淒慘相。
她再愛反差萌,也受不住這個呀,隻有發差,沒有萌!
“也就是步大師沒頭發,人要不是出了家,成天被燒頭發,以後還咋娶媳婦吧。”
院裏幾人臉色訕訕,本也是覺得對不住光頭,每回炸得都是他,可一聽到小姑娘吐槽話,立馬齊齊看過去。
有個小夥搶先舉手道:“天地良心啊!咱可沒逼著他,刀叔前日還勸他緩緩再實驗,是他自己性子急,可比誰都積極!”
剛開始吧,大夥兒的確拿光頭當工具人看待,可到底相處久了,人除了愛吹牛外,好像沒啥大毛病。
再加上後來聽說其經曆,要說做了些壞事吧,又不是出自本心,落在匪窩裏,很多事是說不清的。
這個世界上,向來不是非黑即白。
反正,大夥兒沒法不拿他當人看,平日吃得用得也沒苛待過,自然不會真逼著其拿命去研究。
就那火藥,若不是刀叔管控嚴,不肯多拿,要真炸膛了,哪會隻是熏得一身黑。
可架不住光頭自己鑽牛角尖呀,這人跟刀叔一個毛病,打小學得鐵匠活,對新式武器咋可能不心動。
隻是刀叔苦於身子骨不好,無法主事,隻能幫忙打打小零件,組裝實驗啥還是得光頭來。
兩個狂熱分子湊一起,那還能有的好嘛,可不就成天“砰砰砰”。
小夥子剛有句話隻說了一半,刀叔前天勸光頭緩緩,完全是因慧姨的抗議。
至於為什麼,唔,不敢說,說了容易沒飯吃。
反正慧姨出去幾趟,回來意見都可大啦。
宋綿竹聽完小夥解釋,嘴角不由上翹,強忍著笑意。
旁人不知,她還能不知嘛,剛可親耳聽到過。
隻是不待她開口,身後又傳來聲音。
蘇老爹懶洋洋走進來,“誰說步僖是出家人,別看人是禿子就喊大師,有開鐵匠鋪的大和尚嘛。”
宋綿竹脫口而出:“啊?不是嗎?那他為啥沒頭發?”
她是真好奇已久,古代講究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便是男子留的亦是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