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抵達村裏時,已是傍晚,很快天色便暗下來。
金氏見他們皆是麵露疲色,也不急著整理東西了,先把屋子收拾出來,好讓人歇息吧。
此時家裏沒什麼人在。
問過老兩口才知,小沈他們晚上並不回來,要留宿在慈幼院中,省得路上來回折騰。
夏薇草去了灶房,做些簡單晚食,餓不餓的,總得湊合一口。
阮嫻跟蘇薑則鋪床疊被,宋家的男人們,都不是光看不幹活的主,麻溜兒地掃地抹灰。
一人搭一把手,很快便把許久未住人的屋子,統統收拾幹淨。
宋綿竹強忍著瞌睡,快速衝了把澡。
這些天在野外奔波,感覺能洗掉好幾斤灰。
洗完後,她在院裏轉悠,看了半天,才像是終於想起來啥,一拉金氏問道:
“道長人呢?他咋也不在家?”
她就是隨口問問,畢竟那麼個大人,丟是肯定丟不了的,隻是奇怪老頭飯點居然會缺席。
奇怪,真太奇怪啦!
沒想,金氏竟拍了下額頭,急道:
“你不說我都給忘咯,道長去山裏尋藥材,兩天沒回來了,我跟你爺還說要托村裏去找,別是生了什麼事兒。”
“啊?”
宋綿竹立馬四處看看,很快找到目標,朝正端盆潑髒水的賀聞招手:
“嗨,少俠,看這裏!”
“……”
總覺得這動作有點怪,跟在招貓兒似的。
賀聞把盆放好,方才慢悠悠走過去,其實他剛已聽見倆人說話。
“奶奶您放心,道長有武藝傍身,在後山又住了好些年,早已熟門熟路,不會出事的。”
一句話,換來兩個不同的反應。
“這就直接喊奶奶啦!”金氏能把手裏掃帚攥成麻花。
“就老頭那樣還會武功呐!”宋綿竹詫異。
倆人沒一個關注重點,全跑偏了。
賀聞無言以對,微微抬頭看屋頂。
說話真新鮮,老頭要不會武功,咋能在房頂上吃炒飯。
宋綿竹跟金氏不由跟著看過去,眼前忽地出現黑乎乎一團。
好大一隻撲棱蛾子……不對,那還是個人呀。
金氏張大嘴:“哎呦,那小夥子咋跑屋頂上躺著?咱家有空房,別怕住不下呀。”
宋綿竹把目光收回,悠悠道:“沒事兒,不用管他,武功高強的人,總有點怪癖。奶,咱要學會理解。”
反正她是沒見沈河在家裏住過,也不知天天睡哪兒。
許是那回被客棧老板娘追債,追出心裏陰影來了,見不得帶床的地方?
她正胡思亂想著,發現賀聞盯著自己,鬼使神差補了句:“我剛不是說你有怪癖哈,你除外。”
賀聞默默轉身走了,給人留下個後腦勺。
所以,她是覺得自己武功,不如沈河高強?
這真是個不夠美麗的誤會,宋綿竹要是知道,一定會大聲喊冤。
可惜她不知道,所以還能有心思跟金氏閑聊。
“對了,扶秀姐姐又是去哪呢?”
“也進縣城了,你不是弄了個啥圖書館,她去幫忙。”
“圖書館都建好啦,行啊,效率還挺高,趕明兒我去看看。”
“急啥嘛,回了家不說多陪陪爺奶!我還沒問你了,剛那小夥子是誰,你咋就改不了往家裏帶人的毛病!”
“唔,他叫沈河,放心吧奶,他吃得比道長可少多了。”
金氏一下把心放回肚裏,拎著掃帚滿意離開。
隻要吃得少,別說睡屋頂,就是想睡茅房,她也不跟人計較!
宋綿竹偷偷摸進自己屋子,脫了鞋子鑽進被窩,很沒心理負擔地呼呼大睡。
她可沒說慌呀,沈河確實比老道士飯量小,恩,也就跟蘇老爹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