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封白棠十二點半收拾了東西,一點準時出發。予陽兒童福利院在北郊,那人少,安靜,但並不缺小“太陽”。
她提前和強院長打了招呼,訂了小朋友們愛吃的小蛋糕及零食,全在她前麵送到了。她剛下車,馬上看見了在門口等她的小女孩。
小女孩名叫穀逸葵,今年十三歲。身材瘦小,齊肩短發,標準圓臉,一雙大大的杏眼裏仿佛包攬了世界的美,小巧粉嫩的唇,整張臉宛若動漫裏的蘿莉類角色。她穿的普通,一件寬鬆的白色印向日葵中長t袖,淺藍色牛仔褲,黑帆布鞋。
她原生家庭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兩歲的她就被拋棄了。可能是因為家庭負擔不了,可能是因為她天生耳聾,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麼……反正是個可憐的孩子。
封白棠第一次來福利院的時候便注意到了她。
是顧昔走後的幾個月,趕上寒假。以前顧昔和她提過福利院的事,還說有空要一起回去看看,結果,她食言了。封白棠自己找到了福利院的位置,和鍾茜一起來的。
城中就覺冷的慌,又何況是北郊呢?剛到的時候,封白棠和鍾茜都打了個寒顫,拉上了原先敞開的外套衣領。
福利院不算大,兩棟房子和一個小操場已是全部了。操場上放置了很多兒童娛樂設施,設施光遠看都覺得舊,水泥地麵。
很不巧,孩子們還在午休,她們去找了院長了解大致情況。
院長姓強,全名強沁,年紀五十五,人體態微瘦,和藹可親的。
她介紹了“予陽”。“予陽”是她三十歲時和她愛人一起成立的,原因是她自身是個孤兒,她知道那種苦,那種被人帶有特殊意味的目光打量的感覺,極其不好受。她熬了好久,打拚了好久,才勉強熬出頭,才優秀得讓人不敢對其過去發出恥笑,才過上了“正常日子”。再後來,遇到了她的愛人,她的生活開始沾上“幸福”。
一次,她和她愛人出門散步,挺愜意的,直到在溪邊撿了一個棄嬰,她發現她的那一刻,回憶迅速衝擊她的大腦,以往苦不堪言的日子讓她無意識地流下淚。因此,她有了創立福利院給孩子們一個家的想法。她的愛人非常支持她,籌劃了兩年,最終,她們在北郊買了地,開始正式裝修。在北郊是因為便宜,她們都是普通人,攢了好久的錢才買下。
買了地,又購置了一些基本設施,錢所剩無幾了。她們為了節約錢,許久未添新衣,食變得清淡,東西能不買就不買,變賣了家裏的東西。
她想讓孩子們能有一個快樂的童年,不用為吃穿住而發愁,他們太小,不該因此難住,難住他們的隻能是沒有買心儀的玩具,今天沒做好挨了罵,這道題不會做……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二十五年。前幾年,她的愛人一直在上班,以免經濟線斷,她自己也會做些外快來補貼。現在,她們的兩個兒子都步入了社會,他們非常優秀,皆找到了高薪工作,每月會寄錢回來給她們。
問她堅持最久的事是什麼?她說:“一共有兩件事,一件是愛我家小木頭呆子,另一件便是開福利院。”
那時予陽收留了十四個孩子,六個男孩,八個女孩,其中隻有一個殘疾孩子,她便是穀逸葵。
封白棠和鍾茜從強沁了解到:穀逸葵因為天生的殘缺,不愛說話,讓人一度以為不會說話。所以,其他孩子不怎麼與她玩,她性子孤僻,經常躲在角落裏,不去找他們,這使強沁特別頭疼。
半晌後,孩子們的起床時間到了,強沁領著她們向宿舍走去。路上經過的地方,凡是有牆的均畫了卡通人物,除了這些還掛了裝飾什麼的,宛若身處孩子的世界裏。
孩子們在她們到之前便醒的差不多了,年長的女孩子已經紮好頭發在幫比自己小的紮了,男生則是幫忙疊被子。
她們到時看到這一幕,和諧溫暖,站在原地沒往前再跨一步。封白棠先一步發現角落裏雙手抱著腿坐著的穀逸葵,她小小一個,看上去有點可憐。
院長走了進去,和孩子說:“今天有兩位姐姐來看我們,大家和她們打打招呼好不好啊?”
孩子們異口同聲說:“好!”
封白棠和鍾茜也進去了,她們站在門口不知所措,孩子們馬上喊道:“姐姐們好!”
強院長說:“我今天有點事,讓兩個漂亮姐姐陪你們,好不好啊?”
“好!”
強院長走之前和其中一個孩子交代了事,又單獨跟封白棠,鍾茜說了些注意事項。待她走後,孩子們觀察了她們會兒,開始小聲討論:“這兩個姐姐好美啊!”
“我覺得穿白衣服那個更好看。”
“不不不,我覺得背著包的姐姐更好看!……
封白棠在他們的討論聲中暗戳了鍾茜的腰,對著她的耳朵小聲說:“該說啥?”
鍾茜:“你平常不是主意多嗎?咋慫了呢?”
封白棠:“什麼叫我慫了?我是怕小朋友們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