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餘心中也是好奇,為什麼宋大人這個時候會過來請她。自從蝗蟲災過去之後,他們之間就再無交集了。
難道說
蘇餘心中有了幾分猜測,但是還沒有親眼見到,還是不能過分武斷。
張衍今日去了私塾,蘇餘出門的時候張夫人叮囑說:“不必太過緊張,凡事守好本分即可。”
說完之後張夫人又覺得自己多話了,蘇餘本來就是個有分寸的人,哪裏需要她來教導。
蘇餘隻是點頭微笑,說了聲:“夫人放心。”
因為去宋知府那兒有段路途,所以張夫人安排了馬車送蘇餘去。現在蘇餘“身價”可不一樣了,全城的百姓都認識她,萬一路上遇到個不識禮數的,可就麻煩了。
錦紋作為蘇餘的隨身丫環,也就隨著蘇餘一同去了。
宋知府是請蘇餘到了他自己所居住的宅邸,到了之後就立刻有侍從請她進屋。侍從引著蘇餘一路穿過院子來到了大堂。
大堂裏坐了幾個人,最顯眼的自然是坐在主位的那個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
雖然是在自己家,但宋知府還是坐在了側坐,小心翼翼地陪著臉色。
蕭祈澤也在,他依舊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都與他無關。
走入大堂後,蘇餘先是向宋知府行了個禮,宋知府趕忙起身,向蘇餘引薦:“蘇姑娘,這位就是當今的聖上,快行禮吧。”
蘇餘內心想道,果然是皇上要見她。
蘇餘立馬朝皇上跪下行了個萬福禮:“民女蘇餘,拜見皇上。”
果然不愧是皇上,腳上穿的鞋乍一看普通,卻有黑色的暗紋,是祥雲錦簇。
皇上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用他渾厚的嗓音說道:“你的事跡朕早有耳聞,起來吧。”
“是。”蘇餘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站起了身。
在座的此刻目光都集中在蘇餘的身上,皇上的目光又帶著剝絲抽繭的審視,站在蘇餘身後的錦紋都忍不住膽怯,蘇餘始終是落落大方,目不斜視。
皇上說:“去年老九回來稟報災情一事,便說消滅蝗蟲的法子是一女子所想,我當時便覺得有些不可信,認為是否存在以訛傳訛的可能信。如今親自下江南,見到那麼多的百姓都傳頌你的美德這才信了。你既然立了功,朕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你想要什麼賞賜盡管提。”
皇上相當於是拋了個難題給蘇餘,一時之間她還真是想不出來。當她遇到苦難的時候總會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她覺得可靠可以給建設性意見的人。於是,她把目光投向了蕭祈澤。
蕭祈澤對著她輕點下顎,意思是你有什麼想要的盡管說。
蘇餘思忖了一會兒,開口道:“為皇上分憂乃是每個臣民的本分,況且皇上已經賞賜過我的家父,民女不敢再多要賞賜。”
皇上被勾起了好奇心,問道:“你的家父是何人?”
蘇餘回答:“民女的家父乃是蘇鶴揚,皇上賞賜了‘仁人誌士’的牌匾,已經是對民女一家最好的褒獎。”
皇上發出了爽朗地笑聲,說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既然如此,朕就賞你黃金萬兩,以此嘉獎。”
蘇餘跪下道:“皇上,民女在深閨中使不了那麼多的銀子,眼下前線戰事吃緊,西北旱災也還未解決,若皇上真要賞,那就幫民女把這些黃金捐贈給那些災民,聊表心意。”
蘇餘這話說完,皇上頓時安靜下來。蕭祈澤饒有興致地看著蘇餘,宋知府倒覺得這個蘇餘有些不識好歹。你立了功,皇上要賞你就不要不識抬舉。況且聖山作為天子自然是要賞罰分明,你總得給別人一個一碗水端平的機會呀。
皇上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既然你有此心,那我便封你為‘樂安縣主’,賞去年吐蕃進貢的玉如意一對,至於那萬兩黃金,我便分發下去救濟災民,這樣你可以欣然接受了吧。”
蘇餘想了一會兒,然後說:“民女領旨謝恩。”
起身的時候,蘇餘本還想問一下,這“縣主”是何地的縣主?有什麼權利嗎?不過她覺得此刻自己還是不要多嘴好,畢竟這已經是天大的賞賜了。
宋知府聽到皇上下的旨意也是萬般詫異。要知道這縣主和郡主一般都是皇室女子才可受封,而且縣主從二品,比他這個四品知府還高了兩個品階。那從今往後兩人見麵,還要他向蘇餘行禮不成?
蕭祈澤自然對自己這個父皇十分了解,蘇餘說得好聽是封了個縣主,有無限榮耀,可是這榮耀之下有什麼呢?壓根沒有實權。
但若是傳出去,世人隻會說當今的聖山賞罰分明,即使是對女子也不曾有偏見,給了豐厚的賞賜。
不過,一個平民女子被封為二品縣主,這開朝以來還是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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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餘回了張府之後,張衍也已經下了學堂,他趕忙跑過來問蘇餘宋知府究竟叫她過去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