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似墨。寒入骨髓。風,寒冷淩冽。那些千年古木在哀號,狼狽的在風的玩弄下東倒西歪。】
漂浮在高空中,韓悅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腦中突然回憶起原著裏關於這個場景的描寫。
對於隱士家族這群人來說,壽命都是很長的。一年就當作一天一樣的過了。
韓悅已經適應了在巫族的生活。說實在,巫族比花族讓她舒服多了。
“巫女!你今晚隻打算在這裏看著嗎?不去會會你的老朋友們?”
熟悉的粗獷聲音響起,韓悅淡淡看了身側的絡腮胡子一眼。
這絡腮胡子叫巫紋。戰鬥是一把好手,隻是腦子轉的不快。當日韓悅因為是被他抓來的,一直對他心生間隙。這巫紋卻是個自來熟,有事沒事就熱情的往她這湊。
韓悅看了下麵一眼。
因為正是深夜,地麵看的不大清楚。但是隱約能分辨出哪裏是森林,哪裏是草原和空地。
是的。這裏的地形韓悅無比的熟悉——因為這裏是花族的居住地。她這個身體生活了近兩百年的地方。
“巫旋,這裏交給你了。我去解決點事情。”韓悅用下巴點了點下麵花族營地的帳篷,示意。
另一邊,一個穿青白袍子的年輕人很是興奮的答應了一聲:“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招待他們的!”
他同樣的漂浮在虛空中,身姿傲然,雙手大張著。一股股狂風在他操縱下,漸漸在地麵形成。
一棵棵老樹被連根拔起或橫腰斬斷,專往花族的帳篷上砸。
地麵隱約傳來淒厲哀號聲,怒罵聲,哭泣聲,還有交戰的聲音。
韓悅心念一動,身形就向下飄落。
“你你、花冷泉?!”地麵一剛從戰鬥中脫身的花族人猛然見到由天而降的韓悅,失聲驚叫。
“原來你投靠巫族了……你個敗類!”另一個滿身是血的族人氣得幾乎吐血。
韓悅抿著嘴唇,麵無表情,眼神冰冷。
她雙腳不沾地麵,一路都是漂浮前行。火紅的長發在淩厲的狂風中肆意飛舞。猶如鬼魅。
無視了這一群曾經的族人。韓悅隻認準了花族高層居住的帳篷。她一個一個的尋找著。
“小、小泉?”
周圍時不時砸過來一根樹木,把帳篷和篝火壓扁,巫族人與花族人激烈的戰鬥著。
但在這樣嘈雜混亂的環境裏,卻有一個聲音清晰的響在了她耳邊。
韓悅眼神一亮。她轉臉,看見那個身影,站在不遠處。
火紅耀眼的長發,淡金眼眸,眉心處六瓣聖潔耀眼的花棘花。那個人帶著一臉茫然而複雜的看著她。
韓悅微笑。雙腳落在了地麵上。她像是隻是出去玩了一趟一樣輕快的說:“姐姐,我回來了。”
然而名為花溫宣的女孩,卻沒有表示。
歡迎的話語,或是警惕戒備。這些反應全然沒有。花溫宣隻是呆呆盯著她,眼神複雜。
韓悅微微發怔。
她猜想自己姐姐會傷心憤怒,然後為了族人會來誅殺她。而她隻要順勢被殺死,這個世界的任務就完成了。
但是她沒想到花溫宣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這讓她……下來怎麼做?
而且花溫宣……
她……神情怎麼這麼古怪?
孫雅茱在發愣。
她千算萬算,算不到巫族居然會在韓悅兩百歲成年的這天晚上,入侵他們花族。
更算不到……這明顯就是韓悅帶來的。
她想幹什麼?摧毀花族嗎?
孫雅茱凝視著那張她心心念念的臉,猶豫著。
身為花溫宣,這個身份,這個身體,她都有義務和責任去保護花族,驅逐異類。以及……殺死花冷泉這個叛徒。
但是作為孫雅茱……她怎麼會對韓悅動手呢?
韓悅決定不在拖延下去了。
她用毫無感情的目光看著對麵發愣的姐姐,張口嘲諷:“姐姐,我帶回來的這份大禮,你們還滿意嗎?”
聽到這句話,花溫宣才像是被觸動了一樣。皺起眉頭,質問:“小泉你瘋了?為什麼會投靠巫族?還要來殺害花族人!他們不都是你的族人嗎!”
有戲。
韓悅心中暗喜。她鄙棄的嗤笑一聲:“就因為巫族能給我力量!我是巫族人!而花族人……帶給我的隻有痛苦!我要殺光他們……全都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