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芬克斯卻用冰冷沒有感情的眼神俯視著地上的希瓦爾，他仍用蔑視的語氣說：“隻因為，他確實生來就該壓迫著你啊。”
“沒有相匹配的力量，你就不配說這些怨恨的話！這一點……不僅對於你那個仇人，還有我。”
“沒有實力的你，就該這樣像狗一樣匍匐在地上，默默無聞的去死吧！哼，因為什麼？因為我喜歡！”
隨著他的話，希瓦爾的雙眼睜得大大地，簡直都要凸出來了。他‘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暴斃而亡。
一旁的孫雅茱和奧德裏奇簡直如墜冰窟。
沒想到希瓦爾和甘地竟然有這樣的仇恨糾葛，雖然隻聽了一鱗半爪，但也不妨礙他們腦補出那些內容。
真正讓他們不寒而顫的是，斯芬克斯那喜怒無常，蔑視人命的性子。
剛才還活生生的人，轉眼就在眼前失去生命……還隻是因為一件與斯芬克斯無關的事情。
而且……而且……
他又是怎麼知道希瓦爾和甘地的恩怨的？
想想這點……就是這個，才讓孫雅茱恐懼萬分。
在他們各自轉動腦筋思考的時候，斯芬克斯那雙仍舊平靜不起波瀾的眼睛看了過來。
“下一個是誰呢……？”他的眼睛在孫雅茱和奧德裏奇身上轉來轉去，像是一隻貓，在考慮先吃爪間挑逗的哪隻老鼠。
“就是你，有趣的小姑娘。”斯芬克斯的話讓孫雅茱全身一涼。
她強壓著恐懼，與斯芬克斯直視。
斯芬克斯凝視她了一會，然後慢條斯理的說：“嗯……不錯。秘密挺多的。那個人……叫韓悅是吧？”
孫雅茱心裏隱隱發虛，有種一切都被看穿了的感覺，她勉強點頭。
“你聽說過‘那喀索斯’的故事嗎？”他像是善意的詢問。
孫雅茱在腦中搜索了半天，可是卻找不到一點相關的東西。慌亂下，孫雅茱又胡亂的搖了搖頭。
“也是，你又不是那個希瓦爾。”斯芬克斯發出一聲輕笑，似乎在嘲笑自己。
他解釋：“他是河神和仙女生下的俊美少年。有一天他在河邊玩耍，偶然間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於是就愛上了自己，深深無法自拔。因為相思而日漸消瘦，最後死去了。在死後，他化為了水仙花。這樣就能生長在水中，天天麵對著自己了。”
“嗯？你覺得你像水仙花嗎？”他不懷好意的問，一隻前肢屈起，爪子尖在地上輕輕磨著。
孫雅茱思索了他的話，鼓起勇氣反駁說：“我並不覺得我像水仙花。”
說這話的時候，她使用的是中文：“我——我喜歡的是韓悅。並不是自己的倒影或者幻象什麼的。”
“——嗯？”斯芬克斯一挑眉，表情似笑非笑，“你確實你喜歡的是韓悅？”
“我當然確定我喜歡的是——”
“你確定你喜歡的不是那個把你從孤獨冰冷中拯救出來的人？不是那個鏡子裏陪伴你的人？不是那個隻關注你一個人，給你溫暖和鼓勵的……鏡影？”
孫雅茱想說話，卻被斯芬克斯打斷了。
她仍想反駁：“那又如何？鏡影就是韓悅！我喜歡的就是韓悅。”
即便這樣說，孫雅茱在心裏也會悄悄的開始思考，自己到底……到底……
斯芬克斯微笑說：“如果——你那個所謂的係統是在欺騙你呢？”
說這話的時候，他也是用的中文。奧德裏奇在一旁迷茫的看著兩人。
孫雅茱瞳孔猛然縮小。
“如果我說你喜歡的鏡影，其實一直隻是你幻想出來的人呢？”
“如果我說你喜歡的韓悅隻是另有其人，並不是你的鏡影呢？”
“如果我說，你喜歡的那個……韓悅。也隻是一直以來你幻想出來的人呢……？”
他這一連串的‘如果我說’把孫雅茱砸懵了。
她頭痛欲裂，仿佛那些話都在腦中一遍遍的循環加大音量。
孫雅茱捂住腦袋：“——不要說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但是斯芬克斯卻不依不饒的問：“如果係統也隻是你幻想出來的，這些世界都是你幻想出來的。連我，也是你幻想出來的。你……其實還在你那個世界裏冰冷孤獨的生活著。”
他笑了：“在這裏的你自己，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呢？”
——孫雅茱爆發出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