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容她們打量秦蔓枝時,後者也在打量她們。她一眼就認出了走在前麵的從容,當下眉頭一豎就準備張嘴。
清楚自家女兒秉性的秦夫人忙開口:“這就是從容和雪兒吧,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秦夫人笑得很和藹,再加上她豐滿又圓潤的耳垂,看起來就像是大殿裏供奉的慈眉善目的菩薩一般。實際上,她確實年紀頗大,從容也是從從雪處聽來的。
從雪:“聽說舅母是童養媳來著,比舅舅大了十來歲。”
此刻秦夫人正拉住她們的手,尤其是從雪的,沒口子的誇著,直誇得薛秦氏心花怒放,眉開眼笑。
從容和從雪笑得僵硬,臉上紅彤彤的。倒是秦蔓枝忍不住開口:“娘,怎麼就沒見你這麼誇過我呢。女兒不依,我不依。”
秦夫人笑著拍她,指著正磨著她的女兒對薛秦氏道:“你總說蔓枝溫文乖巧,現在看到她的真麵目了吧,就是一個潑猴兒。”
秦蔓枝哪裏肯依,少不得又是一通磨蹭,秦夫人被她鬧騰的厲害,不住的哎喲,最後還是薛秦氏製止了她。
“你們小姐妹也有幾年沒見了吧,容兒,雪兒,帶你們妹妹去見月兒吧,蔓枝啊,你月姐姐可是想你得緊呢。”
蔓枝甜甜的應了,帶著乖巧的笑容和從容從雪一起行禮告退。
一出了門,秦蔓枝就開始恢複她的本性,待到秦夫人也聽不到動靜後,她直接原形畢露了。
首先便對從容發難:“容姐姐,你似乎很不歡迎我。”
從容笑著看她,溫言道:“怎麼會呢,蔓枝表妹多心了。”
天知道,從容雖嘴上說得客氣,但心裏卻是暗暗防備著,就怕這刁蠻的大小姐突然不管不顧的撒起性子。碧璽就站在她的身後,聽聞秦表小姐這般老實不客氣的話,也加強了注意。
不過令得從容主仆二人驚訝的是,原以為秦蔓枝會忍不住動手的——畢竟三年前眼前這位還是無緣無故就能推人下水的主兒——可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沒有動手。
雖然臉色仍挺不善。
是個進步。
秦蔓枝傲慢的一甩頭,不再理會她,轉而對從雪道:“雪姐姐,你帶我去看看月姐姐吧,幾年不見了,蔓枝十分想念。”
從雪小心的看了眼從容,點點頭,就要帶著她去從月的影月軒。從容巴不得不用陪著這位大小姐,帶著碧璽就準備回自己院子。
一個外院的小丫鬟匆匆過來,對她們行了一禮:“見過三姑娘、五姑娘。”
這小丫鬟看起來頗為眼熟。從容仔細辨認,發現是英堂院裏的,叫夏桃的小丫頭。
“夏桃,大哥哥有什麼事嗎?”
沒人看見,秦蔓枝的眼裏突然迸發出的名為欣喜的光。
夏桃回道:“三姑娘,大少爺外出時淘到一套有趣的小玩意兒,遣奴婢來請三姑娘去中廳賞玩。”
從容眼前一亮。
之前因著腳傷未愈,又添上了風寒,這一段時間她都是乖乖的待在家裏,難免鬱悶。好在還有一個貼心的哥哥,隔三差五的就從外帶回些稀奇有意思的小玩意兒哄人開心。
從雪當然理解她的心意,當下擺擺手:“姐姐你去吧,之後記得和我說說那是個什麼東西。”
從容笑眯眯的應了。見狀,夏桃又道:“我們少爺還說了,如果五姑娘有興趣的話,也請一同前去賞玩。”
“那感情好。”從雪開心的說道:“姐姐你先去吧,我送蔓枝去二姐姐那裏後就去中廳找你們。”
一回頭,見秦蔓枝怒視著她,這才發現自己怠慢了這位表妹,當下尷尬的撓了撓頭。
好像,撇下客人自己去玩,不是那麼的厚道哈。
秦蔓枝瞪完從雪,又轉向從容道:“容姐姐,蔓枝也想看看那個稀奇的玩意兒。”
她眼睛俏皮的眨了眨,滿臉都是期待,規規矩矩的樣子與記憶裏那個蠻橫的小姑娘簡直是天差地別,看得深知她本性的從容一瞬間有些惡寒。
但是拒絕的話語怎麼也說不出來。那樣的話,不僅是薛秦氏有微言,她的父親薛侍郎也會對她不滿。
“你剛還不是說很想念我二姐姐麼,這下怎麼就要撇了她呢?”
沒想到從雪直接就拆了她的台。在她看來,從容和她一父所出,自然要比秦蔓枝更加親厚,更何況就連不常見的從容也不喜秦蔓枝嬌蠻的做派,更別說小時候與其常來常往的從雪了。
聞言,秦蔓枝氣得一跺腳,提著裙擺就跑遠了。從雪隻得請從容先走,然後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