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擂台賽才進入精彩之處。從幾千名參賽者裏脫穎而出的十七個年輕人,尹紹、謝泠等幾人自不必說,其他人也是各有所長,都是年輕一輩裏的翹楚。顧氏子弟習劍法,蕭氏以刀法著稱,薑氏本擅醫道,此次群英會卻見薑氏弟子拳腳功夫出眾,尤其薑守成練得一手好掌法,前幾日擂台賽徒手奪白刃,赤手空拳打敗長刀長劍的對手。
其他小的世家宗族也湧現出一些表現突出的後輩,尤以定陽張氏的張啟元最具代表,雖也是劍法,卻與顧氏劍法不同,顧氏傳承千年,注重招式變幻,觀顧氏弟子舞劍,總有賞心悅目之感。而定陽張氏使的是短劍,也無太多招式。幾日下來,幾乎每場所用的招式都是那幾招,可每次都逼的對手節節敗退,看似簡單的招式,總是直截了當切中要害,難以拆解。
對於兵器,古來兵家流傳一句話: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可張啟元的短劍生生比其他人短了一寸,而短的這一寸卻恰恰貼合了他的劍法,簡單直接。
車輪戰仍在繼續,元宏對身側的顧行霖道:“早就聽聞洛陽人傑地靈,中原英才輩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隻是——修靈人中如此多的少年英才,卻隻居於江湖,著實浪費。若能入朝入軍,既能為百姓謀福祉,又可建功立業,豈非兩全其美?”
顧行霖淡淡一笑,回道:“元兄此言差矣,修靈人居江湖之中,亦可鋤強扶弱,造福百姓,何來浪費一說?再者,修靈人多癡心修行,自在慣了不受拘束,怕是適應不了朝堂規矩。”
元宏:“哦?顧兄不問,怎知這些年輕人不願去?況且我聽聞,蘭陵蕭氏在南朝也是有官職的。”
顧行霖:“旁人我確然不知,顧家子弟卻是不會去的。顧氏百年家訓:修靈人不涉廟堂事。所有弟子入門之日起,便遵從此訓。來參加群英大會者,皆是以修靈人的身份切磋技藝而來。所以,這種話元兄以後還是莫要再提了。若是元兄喜歡洛陽,待大會結束,我倒是可以帶元兄多逛一逛。”
元宏與元頤交換了一個眼神,道:“多謝顧兄美意,前幾日已逛的差不多了。”
顧行霖微笑點頭,不再多言。謝濯邊吃堅果邊聽他們聊天,嘴角微翹。
薑權突然開口道:“顧賢侄,修靈人雖多,卻散落各處,各世家獨立行事,如一盤散沙。如今時逢亂局,我修靈人空有一身本領無處施展,實在是憾哉恨哉!”
顧行霖問道:“不知薑宗主有何妙計?”
薑權雙手握拳置於腿上,胡須震顫,似是下了極大決心,道:“靈女既已避世多年,不如我們推舉一人為修靈界擎首,日後統一號令,修靈界凝力而發,賢侄以為如何?”
謝濯剝果殼的手一頓,繼而唇角浮起一抹譏誚笑意,將果粒填入口中。
顧行霖不動聲色,沉思片刻說道:“倒是從未想過,蕭宗主意下如何?”
蕭寒江嗬嗬一笑,道:“蕭氏近幾年才在修靈一途取得些許成就,未及思慮此等大事。方才細細思量,倘若真有一德高望重之人能夠出麵主持修靈界之事,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是啊是啊!”
“如此一來,修靈界便又有了主心骨了。”
其他各世家紛紛附和。
顧行霖笑而不語,顧天圻出口問薑權:“薑兄可有合適人選推舉?”
薑權肅然道:“這也是今次想與大家商議的問題,不知各位心中可有合適人選哪?蕭宗主,你覺得呢?”
蕭寒江:“蕭某才疏學淺,本不該置喙,既然薑宗主問了,蕭某就說一說心中所想。昔日五大世家,如今唯顧氏、薑氏人才興旺,若說這修靈界擎首,也隻有顧宗主與薑宗主能擔此重任。”
“此言有理。”
“顧氏屹立中原,千年不倒。薑氏醫德高尚,曾多次不問診金治病救人。薑宗主禦下有方,廣濟天下,顧宗主才德兼備,處事公允,確然都是上上人選。”
蕭寒江一言又引起各世家共鳴。
薑權肅然道:“薑氏避居蓬萊,多年不問世事,薑某雖占了年齡的便宜,這種大事卻是不敢自居。若論修行、才德,以及在修靈界的影響力,顧賢侄當仁不讓。”
顧行霖搖頭,“怕是不妥,行霖年紀尚輕,經驗不足,打理顧氏已是吃力,實在沒有多餘精力。”
一直沉默的顧行樾此時開口:“如此大事,難道各位不等尹宗主回來再商量嗎?”
這時眾世家方才想起還有一個尹紹,而尹氏也是位列五大世家之中的。此時尹紹正在擂台上對戰薑守成。薑守成雖前幾輪屢戰屢勝,此次對戰尹紹卻是極為吃力,尹紹擅符術,掌法亦不在薑守成之下,薑守成的優勢在尹紹身上討不到半分便宜。眾人觀看場上局勢時,薑守成已處劣勢,隻顧防守,根本尋不到機會進攻。果然不一會兒功夫便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