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泠氣勢洶洶的衝到尹紹麵前,大聲質問:“枉你還是一宗之主,竟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將他打入深淵,對你又有何好處?!”
尹紹負手而立,挑了挑眉,輕飄飄的開口:“好生冤枉。方才這話,謝姑娘該去問這位薑公子才是。”
謝泠不解,回頭看向薑守平,那薑守平卻眼神躲閃,唯唯諾諾立於一旁,又似極怕尹紹一般,步步後退。
謝泠欲再逼問尹紹,回首時卻見尹紹的繩索也斷了,向前兩步撿起這端的繩頭,卻見斷口齊整,顯是利器所致,而且力道均勻,絕非倉促間出劍,應是早有預謀。愕然抬頭,撞上尹紹的雙眼,瞬間明白過來。以尹紹的修為,確實沒必要此時與其他人起衝突,而實際上,尹紹也不屑做這種事。此事隻怕是薑守平先動的手,尹紹不過以牙還牙。
隻是薑守平到底太稚嫩了些,原以為搶占先機就能全身而退,他在尹紹身後動手,尹紹已至中途繩索斷裂定拿他沒有辦法。沒想到尹紹反應如此迅速,薑守平暗器一出手尹紹便回身斬斷他的繩索,二人繩索斷裂的同時,尹紹飛起在他身上踹了一腳,借力返回爐鼎。一切動作行雲流水無絲毫驚慌猶疑。若非謝泠出手,隻怕此時葬身深淵的已是薑守平了。
尹紹負手踱至謝泠身側,望著腳下深淵道:“怎樣,熱心的謝姑娘是否該替尹某討個公道了?”
謝泠起身辯解:“那你也不必要他性命——”卻被尹紹打斷:“謝姑娘好心救人,隻是被救之人似乎並不領姑娘的情。”
謝泠不解他話中意思,回身望去,那薑守平已趁二人鬥嘴之際借謝泠的繩索飛至對麵,一溜煙兒跑上樓梯不見人影了,隨後謝泠的木門也已關上。一層樓僅剩兩扇打開的木門,以及連接木門的斷裂繩索。
這變化來得太快,謝泠愣在當地,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尹紹嘴角牽起一抹譏笑,“熱心助人本是好事,隻是也要看清形勢,謝姑娘如此沉不住氣,以後行走江湖隻怕少不了苦頭吃呢。”
謝泠被他揶揄一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尹紹:“謝姑娘身上可有釵環配飾?”上下打量了一番謝泠,盯著她頭頂的木簪道:“我看這木簪不錯,可否送與在下?”
謝泠連退兩步抵住爐鼎,右手下意識握住木簪,問:“你要做什麼?”
尹紹笑道:“姑娘方才如此誤會於我,總該補償一下吧。倘若木簪舍不得,這腰間玉佩也還不錯。”
謝泠權衡片刻,終是解下玉佩遞給他,正色道:“今日是我不對,這玉佩權當向你賠不是了——”
話還沒說完,卻見尹紹接過玉佩投入深淵,瞬間不見蹤影。
謝泠搶上前去,急道:“這玉佩雖不是上品,也是二哥哥從西域給我尋的。你——”
尹紹拉住她,給她一個噤聲的手勢。謝泠一愣,轉而明白過來,他是用玉佩試探這深淵的深度。
等待良久,未見回聲。
尹紹笑道:“卻是小看顧家了。”
謝泠起身,瞥見尹紹腰間亦掛了一枚玉佩,又生起氣來。忽而想起顧行樾曾說的喚靈玦一事,認真瞧這玉佩,並不似顧行樾所說的半塊玉玦,心道:想必這麼重要的東西他也不會輕易示人。
尹紹見她盯著自己腰間玉佩出神,輕聲笑道:“如姑娘所言,雖不是珍品,到底也是舍不得的。要扔當然是扔別人的好。”
“你——”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卻又知道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白了他一眼,道:“罷了。既給了你,便該隨你處置。”
尹紹:“那便謝過姑娘了。”而後,在兩條斷繩之間來回踱步,複回到謝泠身邊問:“久聞謝姑娘擅使金鞭,不知三丈長的鞭可否使得?”
謝泠搖頭:“幼時與哥哥在家遊戲,曾耍過兩丈長鞭,三丈長……未曾試過。”
尹紹嘴角上揚,笑道:“那今日便一試吧。”
謝泠不解,尹紹解釋道:“此處距離對麵木門,長不過四丈。而兩扇木門間距,不過三丈。我的繩索雖被薑守平切斷,然斷口靠近這邊,那麼對麵的繩索應足夠甩到相鄰位置。如今八門隻剩離、坤兩門。若你我二人合力,能夠上至二層樓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