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謝春曉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甄家是個大染缸,裏頭的人形形色色,各懷鬼胎。
即便她勉強應付得了,但終有疏忽。
怕就怕,這疏忽造成的後果會是她承受不了的。
唯恐這樣的環境對寶珠的成長不利,故而謝春曉生出離去之意。
她是個果決的性子,既想離去,便開始布局。
經過張娘子與甄芙之事,世人皆知她是個善良賢惠、以德報怨之人,甄老夫人一再拱火,甄家所有人都來逼迫她,她受不了,於是離去,亦是甄家逼人太甚,她不會承擔半點惡名。
然而甄家人卻不這麼想。
甄老夫人輕蔑的看向謝春曉,“好女不嫁二夫,即便你出身尊貴,但與我兒和離後,亦不會再有什麼好人家要你,你不過說說而已,嚇唬嚇唬我們,以此免去責罰。”
甄家族老亦是不滿謝春曉,“這世道,隻有男人有權休棄女人,即便是和離,女人也沒的提,你此為,可是犯了七出之條。”
謝春曉無奈一笑,“那甄家可敢休棄我?”
甄家族老麵色一僵,三叔公勃然大怒,“你不過是仗著家世,方才猖狂至此,國都謝家,便是這樣的家教?”
說到自己本家,謝春曉褪去柔弱的外表,愴然一笑,“我謝家的家教自來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還之!”
“昔日我父鎮守南疆如此,而今我麵臨甄家惡霸亦是如此,三叔公若有不忿,可去我父麵前理論。”
謝侯府如今落寞,但也隻是相對於昔日盛況而言,謝侯雖然年邁,膝下子弟皆不成器,但亦是沒有誰敢輕視謝侯。
畢竟是謝侯打下了大周一半的疆土。
甄家族老咄咄逼人,不過是因為謝春曉一介女流,獨木難支,令他們生出輕視之意而已。
三叔公當然不敢與謝侯理論,又或者說,甄家的三叔公連站在謝侯麵前的資格也沒有。
隻又不甘心落了麵子,將謝春曉遞過來的和離書扔到甄老夫人麵前,“是否和離,應是你們這房自己的事情,我們不好過多摻和。”
甄老夫人接過這燙手山芋,眼睛掠過一抹算計,對甄大誌道:“好兒子,世上女人多了去了,我們不必在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甄老爺就無語了,“世上女人是多,但母親倒是給兒子找一個似阿曉這樣出身高貴,容貌出眾兼之性子又好的人。”
“您能找得到嗎?”
“合著不是你們和離,你們就不心急吧?”
甄老爺其實也很懵逼,他萬萬不會想到謝春曉一聲不吭,竟給他鬧了這一出。
他求饒的目光望向謝春曉,“阿曉,我知母親讓你心涼,我會說過母親,讓她給你道歉的,你便不要使小性子了吧。”
甄大誌自知謝春曉極愛惜名聲,於是以謝春曉記恨婆母為由,方才想要和離。
又說使甄老夫人給謝春曉道歉,可謂是做足了功夫,謝春曉若不就這樣罷了,便是不尊孝道。
甄老爺不信,愛惜名聲的謝春曉依舊還會堅持和離。
他以為謝春曉也就是嚇唬嚇唬甄老夫人罷了。
謝春曉勾唇一笑,即便是到了此時此刻,她這便宜夫君依舊在與她耍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