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今天有些忙,下了班之後還留在辦公室整理資料,打算等事情都整理妥當之後再回家,免得晚上還要記掛這件事。
電話響起時,景容未多看便借了起來,直到聽見對麵一聲低沉醇和的“景容?”,才反應過來他是誰,不由得笑了笑:“夏以汀?”
聽得他淺淺“嗯”了一聲,景容不由得脫口而出:“我還以為……”
話說到一半又覺得不大合適,便生生止住了話頭,轉而道:“怎麼啦?想起給我打電話?”
夏以汀卻自動略過後麵那句,問道:“還以為什麼?”
還以為你不會再建議我了。
景容捏著電話的手緊了緊,卻明白這句話不是輕易便能說出來的,便輕輕揭過:“沒什麼,你的新劇排練得怎麼樣?”
“還不錯,比想象的順利。”
夏以汀簡單說了幾句,而後直言道:“你在學校?我還在劇院,離學校很近,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景容頓了頓,一時沒有說話。她意外於夏以汀這樣直截了當,心底又隱約漫上一層淺淺的驚喜。
“嗯?”
見她良久不說話,夏以汀又追問了一句,上挑的尾音帶著說不出的磁性,勾得景容心跳快了幾拍。
景容不知道已經該不該去,也不知道夏以汀是否要對上次離別前的吻做回應,但她腦子裏越想越亂,索性不再多想,答應下來:“好啊,去哪裏?”
夏以汀聲音裏有明顯的笑意:“有什麼想吃的?”
“我在學校一般吃食堂,對於周邊可能還沒有你熟。”
景容把問題拋回給他,夏以汀也不多客氣,定了個景容有所耳聞但未去吃過的地方,而後道:“不介意我開車來學校接你?”
景容笑了笑:“當然不介意,不過你的車能開進學校嗎?”
“申請臨時進出應該沒問題。”
夏以汀掛了電話,方才還略沉重的心情忽而輕快起來。
景容快速把手頭上的事情收尾,而後收拾東西來到樓下。
夏以汀曾經是這裏的學生,對長海的校區說不定比她還熟悉,景容一點兒也不擔心他找不到外國語學院。
果然,景容等了不大一會兒,就看見一輛車拐了個彎,停在她不遠處。
夏以汀搖下車窗,對她招了招手。
景容也回以一個揮手,示意她看見了他,而後快步往他車上走去。
待在副駕駛上穩,又扣好安全帶之後,景容忽地發覺夏以汀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並且,似乎是從她走過來時便一直落在她身上了。
他的目光絲毫不帶閃躲,卻並不會讓人覺得無禮和冒犯。
景容察覺到他在看自己,扣安全帶時不知怎的錯了手,扣了兩下才扣上,而後笑道:“怎麼一直看著我?”
她今天並沒有穿漢服,而是穿了一件米白色的v領襯衫,柔順的衣料勾勒出姣好的身形,一條蒼綠色的包臀裙服帖在細嫩的肌膚之上,曲線幾近完美。
從前一直挽起的長發現在柔順地垂在耳側,在淡金的夕陽下泛出珍珠般的光澤。
是與在古鎮時截然不同的風格。
聽見她問,夏以汀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屈起指節輕輕敲了敲,卻仍沒有移開目光,勾唇笑道:“你今天,很好看。”
而後便看見景容麵頰染上一抹薄紅。
夏以汀唇邊笑意頓時深了幾分。
不過景容很快調整了神色,大大方方說了句“謝謝”,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羞澀隻不過是夏以後看走了眼。
夏以汀打著方向盤,調頭換了一個方向,避開湧向食堂的學生們,並未再多說。
但他眼角餘光瞥見了景容燒得通紅的耳垂,心情頗好地抄了條近路,往北門駛去。
景容也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奇怪,明明不是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了,怎麼還會被夏以汀簡簡單單一句話撩撥動呢?
學校附近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商場,夏以汀說的地方正是在這裏麵,因為是周三的原故,所以即便是在飯點,停車場的車位也不難找。
兩人並肩乘電梯上樓,景容還想著剛剛的事情,就聽得夏以汀問道:“很少來這裏?”
景容住的小區離學校很近,離這個商場也不遠,周末會來這裏散步逛街逛超市,便搖搖頭道:“偶爾會過來。”
“沒有去那家店吃過飯,是不是不合口味?要不要換一家?”
見他考慮得這樣細致,景容笑道:“不用啦,沒去吃過是因為很少來這邊吃飯,今天去嚐試一下也不錯。”
見她當真沒有絲毫勉強,夏以汀便不再多說,轉而道:“我從前還在長海音樂學院上學的時候,就經常和室友一起來這裏吃飯,現在畢業了,劇院離這裏也不遠,也還會和同事過來這裏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