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爾半垂著眼睛,海藍的眼眸裏沁染水色。她收緊擁著他的手臂,把自己貼了上去,加深這個純粹的吻。
這麼近的距離,近到她能聽到他胸膛裏那顆心髒的顫動,撲通、撲通——微微發著抖,如同潮汐海浪的震顫。
在她主動親吻他、或者說在他明白她的心意不作虛假之後,他反而鎮定下來,不再害怕了。
少年半睜開眼,稍稍離開她的唇,他的耳尖還有些紅,但他已經有了無法動搖的信仰。
“阿貝爾。”
菲姆斯在她耳邊輕輕吐露她的名字,溫柔又不容拒絕,他的呼吸撓的她心癢,阿貝爾環著他,軟軟地“嗯”了一聲。
兩人對接下來發生的事心知肚明。
衣物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照在她身上,襯得她皮膚光潔得猶如白瓷。
……
……
亞麻色的腦袋埋在她柔軟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終於得償所願。
…………
阿貝爾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花園裏的萊拉花開得正盛,陽光很美,那年摯友還未死去,耳邊銜著一朵萊拉花朵,裙擺隨秋千飄蕩,笑容那麼真實。
然後她見到自己,訝異了一聲,接著朝這邊飛撲過來。
一陣風吹走她寬大的淑女帽,露出發間惡魔的犄角,她像拽著□□一樣抓住摯友的角,也沒能阻擋她撲來的衝擊。
一人一魔雙雙倒地。
摯友笑倒在她懷裏,毛茸茸的腦袋抵在她胸前,觸感就像真的一樣。
她摸了摸兩隻犄角,總覺得摯友的角應該更大一些才是……不,不對,她的摯友,早就死了。
死在光明神殿血淋淋的祭台上——她親眼看見摯友的愛人剖開她的心髒,再也救不回來。
阿貝爾猛地驚醒。
手裏還抓著兩隻犄角。
她低頭看去,毛茸茸的觸感依然真實,那是因為菲姆斯正在那裏,他的呼吸灑在她的皮膚上,在胸前留下鮮紅的吻痕。
濕熱的呼吸與肌膚交纏,不安分的手摸上她平坦的小腹,上麵烙著獨屬於他的印記,魅魔不知饜足地吮咬,尾巴繞上她的大腿,試圖往腿心裏鑽。
阿貝爾捉住他的角,把他從自己身上撕開。
“我不舒服,”對上他不解的視線,她說,“不要做了。”
年輕的魅魔眨了眨眼,好像在回憶什麼,阿貝爾看著他,他突然狠狠咬住自己的內側手腕,暗紅的血液滴滴答答流下,沒等她做什麼反應,就把流著血的手塞進她嘴裏。
阿貝爾迷迷糊糊被塞了一嘴的血,整個兒呆住。
“……你幹嘛?”
菲姆斯期待地看著她:“好像我的血有些愈合的作用,阿貝爾快嚐嚐。”說得就像這隻雞大補一樣輕鬆。
她有點無奈,可他的血還在流,染得她下巴都是,當事人還一臉期待,她隻好用舌尖舔了舔,和普通的血液味道沒有區別。
魅魔的血確實有複原的作用,但他忘了,魅魔的天賦是催情。阿貝爾舔了一口,疲憊的身體的確好了許多,隻沒過一會兒,臉上就泛起了粉色。
空氣中彌散著甜膩的味道。
兩人麵麵相覷,阿貝爾很快反應過來,抬腿踹了他一腳——不重,但能泄憤。
少年特意留了長長的劉海遮蔽醜陋的疤痕,此時露出的半張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太好意思的神色,目光低垂下去,在亞麻色發絲的遮掩下,白淨的耳根染上淡淡的緋紅。
“對不起,阿貝爾。我不是故意的。”他挨了一腳,完全沒有不滿或是責怪,低著頭認真道歉。
他低下了頭,長出發間的犄角就在她麵前。可能是剛剛的夢境影響到她,她伸手握住那隻角,和夢裏的觸感一模一樣。
她沉默著,菲姆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被握住新生的幼角,盡管癢癢的也不敢抬頭,不聽話的尾巴卻暴露了他,慢慢爬上她的手腕。她看著那條顯然在討好的尾巴,最終隻是歎了口氣,鬆開犄角:“有水嗎?我想洗個澡。”
……
========湊字數的============
講個睡前故事吧。
阿貝爾曾有位愚蠢的摯友,身為魅魔的她對一名人類祭司一見鍾情,祭司深深信仰著光明神,利用她純粹的愛奪取她的知識、壽命和力量,得到她全部的祭司為信徒展現神跡,而她死在鮮血淋漓的祭台上——深愛之人親手剖開她的心髒。
她無法複活,魅魔依托□□而生,她的□□親手殺了她。
故事的最後,祭司為光明神殿獻上惡魔的屍體,宣誓自己的信仰不沾半分黑暗,大祭司認可他的信仰,恭喜他通過魔鬼的考驗。他成為掌權祭司後,便立刻與公爵之女締結了婚姻。
這就是她那位愚蠢又可憐的友人的結局。
——不過,這些都是阿貝爾·xxxxx還未心生反骨之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