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吃,虎子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嚕嚕一陣響,我們倆二話不說,朝著下麵小鎮就走了過去。
來到小鎮,酒足飯飽之後,我們倆休息了兩天,買了兩張火車票,就回到了單位。
結果不出所料,因為我們兩個丟失了勘測設備,又無故曠工,一點都不意外的被單位開除了。
出了單位的大門,虎子咧嘴大笑“老子早就不想幹了,開除了正好!老子今天晚上就去張隊長小區堵他,看我不給他丫揍的叫爺爺。”
我善意的提醒:“悠著點,別露臉,省的報警麻煩。”
“得嘞,您瞧好吧!”虎子轉身就走。
“別出人命,別打殘了。”
“放心,放心。”
晚上虎子回來的時候,拿來一個玻璃瓶,裏麵裝著四顆牙,我瞅了一眼,就知道那張隊長現在正躺在床上疼的直哼哼呢。
虎子把瓶子放在一旁,問道:“老白,咱們下一步幹嘛?”
“幹嘛?第一步,收拾東西滾蛋,地質隊宿舍咱們是住不了嘍。”
我和虎子在市郊區租了套房子,算是安頓下來,我摸了摸口袋裏僅剩的幾張票子,估摸著下個月連吃飯都成問題了,得趕緊著找個營生,畢竟填飽肚子才是正事。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我們倆東拚西湊,借了錢幹了個夜市攤。
每天太陽一落山,我就跟虎子一起,蹬著三輪擺夜市排擋,辛苦是挺辛苦的,還別說,就靠著部隊炊事班裏學來的手藝,生意還真不錯。
日子也過得去,直到有一天傍晚,一行七八個人來到我們的夜市攤子吃飯,虎子忙前忙後的招呼著這幫人坐下。
他們點了菜,就自顧自的聊起來,說的話題很多我們都聽不懂,但我注意到,他們說話間提到了一個詞:倒鬥,當即我就多看了他們幾眼,他們都是身穿黑色的作訓服,這種衣服透氣性一般,但是很耐磨,有時候一套作訓服摸爬滾打三五年也沒啥破損。
其中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很瘦,三角眼,鷹鉤鼻,高顴骨,就這麵相,看上去就讓人很不舒服,如果有個算命先生看他,肯定嘴裏沒好話。
最讓人不舒服的是他左手提著一隻鳥籠子,裏麵竟然是隻烏鴉。
虎子給他們那桌上完菜之後,湊到我耳邊說道“我說哥,你看那一桌人不像是善茬啊,各個凶神惡煞的,帶八哥的那個,右手還是個殘廢。”
我瞥了一眼說道“那不是八哥,是烏鴉,八哥沒那麼大,八哥額頭有聳立的羽毛簇,烏鴉沒有,而且八哥的嘴是黃色的,烏鴉是黑的。”
“他娘的,帶什麼鳥不好,帶個烏鴉,真晦氣。”虎子轉身去爐子旁準備炒下一道菜了
我仔細看了看那帶著烏鴉的人,就像虎子說的,烏鴉在生活中一向是被看做不詳的飛禽,很少有人養,再看他手上那隻烏鴉,個頭很大,眼神裏透著股機靈勁,似乎養了很久,再仔細一看,那人竟然沒有右手,原本右手的位置被一個明晃晃的鐵鉤子代替,再看他左腿,褲管空空的,下麵沒有鞋,竟然是一隻木頭棍,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加勒比海盜裏的人物一樣。
虎子炒好了最後一道菜,正要送過去,被我攔住。
我端著菜,走到那一桌,“幾位爺,聽聲,您幾位是倒弄土貨的?”
聽到我這麼說,幾個人先是一愣,其中一個體型高大的漢子,手下意識的就往後腰摸去。
看到這個動作,我心裏一涼,心想這群人不光倒鬥,下黑手應該也是行家,這一下被我說中,說不定就要在這動手,他那後腰裏藏著的不是把手槍,就是柄軍刺。
連忙說道“幾位爺,別緊張,小弟也是吃土貨的,剛好手上有個物件,幾位爺要是感興趣,小弟就拿出來給幾位爺看看。”
那帶烏鴉的中年男人顯然是他們的頭頭,拍了拍剛才那個摸武器的人。“歡子,別亂來。”然後轉頭看了看我“有貨?”
我連忙招呼虎子“虎子,把那盒子拿過來。”
虎子正忙著炒菜,應了一聲,伸手一甩,竟然把那盒子給我扔了過來,我連忙接住,生怕摔了。
虎子這麼做也不能怪他,這東西在我們手裏快一年了,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害怕被抓,不敢出手,這好不容易碰見了幾個倒鬥的主,我心想著他們能給點錢,我就趕緊著給賣了算了。
那中年男人接過這黑盒子,眼神忽然一變,低聲說了句“找了好幾年了,沒想到在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