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那邊如此,前院李衡也坐在小凳子上,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兩人,父親李弘文吊著書袋子在考問堂姐夫。一番考究後,很是滿意的點評到:
“單論你的火候已然是足夠了,此去得宋先生指點,頗有望高中孝廉,隻你此去安慶府,也需打聽一番來鄉試的是哪位大人,若能在大比取得一個好名次,自是與你大有裨益。”
至於為什麼要打聽考官,這都是曆來考試的常規操作了。
李弘文說著高興,心裏又感歎,當年止步於進士,本就遺憾。
若不是有大堂兄的幫助,恰恰趕上大趙的“好時候”,選官也沒有如今嚴格,許多州縣人才正是缺失,若不然,如今隻怕還在吏部候補的名單上呢!
那一年正是黨派之爭,朝廷罷黜了許多官員。
而現在一大把的進士裏,每年候補的官職就不多,順利出仕的舉人哪個不是出身顯達。
但舉人授官,有時候在進士們看來,是有幾分被看不上的。也真心希望這個侄婿能一鼓作氣的考進去。
徐朗一身青衫,樣貌方正,雖為人憨厚,但學問是實打實的不錯,性格又謙訓有禮,聽了忙對李弘文拱手笑道:
“二伯說的是,父親也正如此囑咐,此去晚輩也定然會傾盡全力,用心考試,所盼能得一個好的結果,不負寒窗十八載,也就是幸事了。”
李衡聽到這裏也是感歎,他這個堂姐夫,在徽州城也算是一個排的上號的學霸人物。
而且徐家家學淵源,三歲就開始啟蒙了,他父親徐教授本身就是一個育人子弟的“徽州校長”,他相當於教育妥妥贏在起跑線呀,就這樣,去了安慶府考舉人鄉試,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考中呢。
可想古代的科舉考試多麼難。可是再難,難道其他的職業就不辛苦了麼。況且是職業本就不平等的時代。
李衡心想,且看這堂姐夫,基本上就是他以後的參照模式,這時代,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他老子李弘文也不會允許他幹其他的,一開始就隻有一條路可選,好在他本身就是有古漢語底子的,以後料想有幾分優勢。
時間就在李衡的成長中過去,到了六月裏,進入了盛夏,李衡現在已經是個合格的調皮鬼了,每日裏乳娘和小丫鬟稍不注意,就給哥兒跑到不知哪裏頑皮去了。
李萬氏為了讓兒子更妥帖,把身邊的大丫鬟冬雪放到了李衡身邊,冬雪如今已經十五了,李萬氏打算讓這個丫頭在兒子身邊照顧幾年,就許給前院的管事,對丫鬟來說,就是個不錯的前程了,冬雪自然是萬般貼心的照顧李衡。
這日裏,李衡在院裏指使著小廝把船什麼的劃過來,準備要在湖麵坐船玩,這是個淺水湖,周圍有婆子小廝守著,李萬氏就不擔心安全問題,也來了幾分興致。正熱鬧著,有管事婆子來稟李萬氏,
“夫人。”婆子先笑著行禮。
再回道:“是前院裏來了位蔣家的媽媽,說是來下請帖的,已經候在前廳裏,夫人可是要叫過來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