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提到親人的話題,荀諶望著外麵卻是忍不住深深的一歎。
本來是想著如果與荀惲見麵的話,他多少可以問問自己族人的情況,可怎麼會想到居然連一句私話都沒能講。
“友若”蒯越看到他的神情已經猜出他心裏在想什麼,忍不住開口問:要不我差人去驛館請長倩過來吧,少了那陳琳在,我想你們應該可以好好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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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荀諶搖搖頭:剛剛的情況你們沒有看到,他們雖然始終沒有直說要我投靠曹操,可話中卻是字字句句都在挑主公的刺,意圖太過明顯了,我實在不願意當著你們的麵跟他起爭執。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的說:“異度,他們來的時候難道都沒跟你暗示過什麼?要說曹操不想要荊州這塊地我可不相信。”
“怎麼可能沒有?”蒯越苦笑了一聲說:因為那蔡德珪跟韓德高投降的緣故,現在那邊很多人都知道我跟始宗過去一直主張投降曹操,曹操可是非常直接的用三公之位誘惑我呢,甚至保證讓我蒯家永坐荊州牧之位。
“隻是他們也未免太小看我了”蒯越淡淡一笑:主公對我們如此信任,我豈能再做出背叛之事。
當初蔡瑁因為意圖殺害龐山民,而被劉表在大怒之下囚禁了快一年,結果他跟韓嵩居然索性舉家跑去許都投了曹操,而且還帶走了快一萬人。
“那蔡德珪當初背叛了父親,甚至打算殺死山民兄長,結果如今也不過隻是一個司馬之位”劉琦冷笑:他當初在荊州的地位可比異度還高呢,真是報應,虧他居然還有臉幾次來信勸異度跟我們投降曹操,臉皮之厚當真不輸劉玄德。
其實曹操又何嚐不知道蔡瑁這個人不可靠?連自己的姐夫都可以背叛的人是怎麼能相信?因此始終沒有真的重用他,隻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動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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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時侍衛進來送上兩封書信:這信是驛館派人送來說要給荀軍師的。
“給我的信?”荀諶錯愕的接了過來,一看字跡卻是愣住了:是三哥跟文若的信,這是他們的字。
“看來他們本來應該是打算讓我們轉交給你的”蒯越說:沒想到會正好碰上你吧。
“自從上次文若來信勸我轉投曹操,卻被我拒絕之後,我已經快一年不知道他們的消息了”荀諶深深一歎:也不知道他們是要跟我說什麼?
“有時間再慢慢看吧”劉琦說:俗話說打虎不過親兄弟,我相信他們想念你的程度絕不會亞於你想念他們的。
“說這些是有什麼用?”荀諶沒有抬頭,語氣中卻有幾分悲傷:如今這情況我倒真的寧可越少知道他們的消息越好,知道越多隻會越想念他們,我心裏也隻會越難過。
他在荀惲跟陳琳麵前是講得義正詞嚴,可心裏又怎麼可能真的可以做到毫不在乎?他也隻是凡人啊。
“荀軍師”其他三人看著他的樣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這種事外人是很難勸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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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此時冀州這邊來了新麵孔,此人姓薛名綜,字敬文。
此人在原本的曆史中乃是東吳重臣,官至太子少傅,而且文武皆能。
但其實薛綜是北方人,出身沛郡,〈當時屬豫州〉隻是因為年幼時便與族人避亂交州,才會在孫權拿下交州之後被其任命。
這裏的薛綜其實本也有意與兩個族弟過江去投孫權,隻是江東之前君臣不合的事傳得有些不太好聽,讓他不免猶豫。
而劉備準備攻打交州的事又在此時傳了過來,他們可不願可能得在他底下任職,於是其族弟薛文建議到冀州來投燕侯龐山民,畢竟燕侯禮賢下士之名早已人盡皆知。
龐山民前世對東吳的臣子並不十分熟悉,聽到薛綜的名字之後也隻是覺得有些耳熟而已,但一番談話下來卻是讓他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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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任薛綜為別駕左參事,要他協助剛回到冀州的崔琰處理冀州民事。
清河崔琰之名天下有誰不知?冀州的民生更一直是龐山民關注的重點,薛綜也沒想到自己才來而已,就被賦予這麼重的責任。
至於薛文,龐山民知道他通曉胡語,特別任他為幽州都事,要他去幽州協助焦觸他們。
幽州靠近烏恒領地,一直不是一個安定的地方。
尤其最重要的是,幽州可是遼東那邊一直虎視眈眈的地方,公孫家可不好對付。
另外還有一人卻是司馬徽推薦來的,對龐山民而言倒是熟人,此人姓劉名廙,字恭嗣。
劉廙的哥哥劉望之曾為荊州從事,因進諫劉表被殺,劉廙為避禍回到家鄉隱居。
當初龐山民剛掌荊州時孟公威便曾邀劉廙一起到冀州,但劉廙因為兄長之死對官場心灰意冷,當時實在不願意再冒然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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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司馬徽跟龐德公一再勸解他,說亂世之中男兒不應該隻求苟安,他的兄長當初就是因為犯顏直諫被殺,又怎麼會希望看到他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躲一輩子?尤其別忘了他們同樣也是漢朝宗親啊。
劉廙考慮了很久,終於還是來了冀州。
龐山民任劉廙為桂陽太守,調他回荊州鎮守。
劉廙本來對回荊州為官之事有些不願,並不是嫌官小,而是荊州是他的傷心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