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坐在那兒翹著二郎腿一抖一抖那個樣兒，小金光眼皮直跳，飛過去就是一腳，直接把他踹的仰躺在地上嗷嗷叫。
陸雲卓伸手指著它想罵，看它轉過頭眯著眼睛又把喉嚨裏的話憋回去了。
屬實怕挨打，覺得自己現在不抗揍。
然後望著檀青青一臉委屈，指著檀青青能給自己討個公道。
檀青青的眼神在他們倆之間晃了一會兒，覺得這事兒她管不了。
她說：“師兄，要不你教我，我來畫陣？”
陸雲卓愣了一下。
“扶我起來，我可以。”
當初學陣也沒背著檀青青，黎言都是兩個人一起教。陸雲卓現在伸手就來，她卻連怎麼畫陣都記不住。黎言教不會的人，陸雲卓直接放棄，他寧願自己撐著一口氣動手。
但動手之前他還是開口說：“等會兒我要是沒勁兒了，你得攙著我從陣裏走出去，可別把我扔下。”
檀青青心說你在講什麼屁話，但她嘴上沒吭聲，點頭說好。
最後在小金光的威脅下，陸雲卓還是把陣開在西城城門附近，進城不算遠，甚至出陣門就能看見西城。
小金光滿意的瞥了陸雲卓一眼，對方已經虛弱的像個殘廢。
檀青青覺得要先去許家，至少先給陸雲卓療傷，但她的本意還是想著能看見秦觀雲。
但天不遂人願，許家大門緊閉，檀青青扶著陸雲卓連門都沒進去。
陸雲卓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他想了想。
“要不，直接給師父傳音？反正我們來都來了，西城看起來也沒什麼大事。”
他這個建議被全票通過，但傳音符好不容易捏出來，卻根本連飛都沒飛走，直接在原地化了。
檀青青：“……”
“師兄你是不是搞錯了？”
別說檀青青，連陸雲卓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了。他不信，又捏了一張。
傳音符這次飛起來一點，沒過三尺，又化了。
陸雲卓：“……”
他有點自閉。
小金光這時唧了一聲，它的金色毛發朝一個方向飛去。那邊的天空不知何時凝聚著漩渦，像……
“幻境裂了？”
陸雲卓顧不得傷勢撐著往前走了兩步，遠處的漩渦裏凝聚著奔雷，沸騰著像翻滾的潮水。
但它卻又被什麼東西擋著不能宣泄，一層薄弱的金光在它周圍圈著，看起來脆弱不堪。
陸雲卓又捏了一張傳音符，這次傳音符沒有直接化，它搖搖欲墜的向那處漩渦飛去，像斷翅的蝶。
檀青青看不懂，陸雲卓的心已經涼到腳底了。
“怪不得秦哥不讓我們來西城。”
“怪不得許家沒人。”
“我們走，回山，快！”
他認真起來不開玩笑，檀青青被他抓著手就走。陸雲卓這手勁兒一點都不像重傷在身的人，抓的她手腕都紅了。
“師兄你幹什麼？”
“西城幻境要裂了，我們得保命。”
但檀青青想的跟陸雲卓不一樣，她心裏隻有一個問題。
“哥哥呢？”
就在此時，那邊的天空發生巨變。
忽然一道藍光閃過，像張網一樣將翻滾的漩渦整個裹住，並且不斷向中心收縮。
檀青青眼神一顫，根本不用猜。
“哥哥，他在幻境裏。”
她想也不想就甩開陸雲卓的手，小金光唧了一聲前麵帶路，陸雲卓看著向漩渦衝過去的檀青青，覺得腦仁兒疼。
他怎麼能讓檀青青一個人衝過去呢？
不可能的。
可當他想抬腳，卻發現自己的腿一動不動。他看見已經跑遠的小金光回頭朝他眨了一下眼。
陸雲卓氣笑了。
“真好。”
兩個人合夥兒把他給整了，想丟下他。
他能想象自己頭頂插著金毛站在許家門口的傻樣，那真是麵子裏子全掉光。
忽然之間，他看見一根金毛從遠處飛回來。
陸雲卓眼睛一亮，覺得大概小金光良心發現，準備帶他一塊兒去幻境了。想著這兩個人還是有人性的。
那根金毛擦著他的耳朵飛過去，直接擦著他的耳朵撞在許家的大門上。像廟裏的晨鍾，響聲悠遠。
陸雲卓：“……”
把他扔在許家門前還不夠，還要讓許家開門來看門口站了個傻子？
絕了。
檀青青在出城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陸雲卓被許家人抬進去了。
她轉頭稱讚小金光。
“幹得漂亮。”
這樣一來，陸雲卓能在許家養傷，也不至於跟她一起去幻境冒險。
可她猜不到，秦觀雲看見她會是怎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