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我又一次再梁莫麵前哭了,隻是這一次我下定決心告訴自己,哭完這一次,旭霖就真的隻能是朋友了。
後來的半學期,我變得很難集中精力,而蘇昕和旭霖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知怎地,變得很奇怪。有次梁莫約著我們幾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旭霖穿了一件短袖,健壯的手臂上多了好幾條新的刀痕。所以當他和我順道一起回家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你這些刀痕是怎麼回事?”
“你別管。”他明明沒有喝酒,眼睛卻一下子變得特別紅。
我拍了拍他的背:“怎麼了?說說看。”
他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我:“滾。”
我沒有再不知好歹地問下去,隻是跟著他的步子,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然後看著他進了電梯:“活得像個男人點。”
直覺告訴我這些刀痕跟蘇昕有關,最近的那些傳聞我不是沒聽過,隻是旭霖從來都藏不住事兒,而他也一直都沒有表現得有什麼不一樣。
可是,我不想看到他這樣傷害他自己。
“你懂什麼!”他吼著,沒有了任何的體麵。我沒有等電梯門合上,就轉身離開了。
“梁莫。”
“你到家了嗎?”
“席旭霖和蘇昕到底怎麼了?”
“他們”他答得吱吱唔唔。
“說,”我看不得他磨嘰,“你今天讓我一起吃飯不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嗎?”
“蘇昕他哥的同學,樓上十班林書健和蘇昕不知道怎麼得好上了然後”
“上了?”我幫他補上了他要說的。
“嗯。”
“席旭霖這個懦夫。”
“他隻是想要借此威脅蘇昕回來,所以語甄,你勸勸他,他這麼兩年裏,就隻肯聽你的。”
“我?”我嘲諷地笑了笑。
“我知道這對你很殘忍,但是不可以讓他這樣繼續下去。這根本就不是他的錯。”梁莫的口氣很是著急。
“你在想什麼?”我回過神來抬頭一看,旭霖那張臉出現在我眼前。
“你怎麼遲到這麼久?”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他勾了勾嘴角,坐到了我對麵:“剛開完會,現在跟你吃飯這世間真的是越來越難定了。”
我聳聳肩:“過段時間就不會了。”
他抿了口水,認真地在手裏的酒單中選著酒,然後突然恢複了冷漠的語氣:“如果那些狗仔去挖你大學裏的事情,大概也會見怪不怪了。”
“你這次來到底什麼奇怪態度?”我皺了皺眉頭,將手中的餐巾摔下,他這才放下酒單,低下了頭。
“那天的事……”
我一聽他要提起來,帶著些逃避,迅速地接過了話:“意外,對吧?”
旭霖明顯地是愣了愣,大概是被我的無所謂嚇到了:“意外?”
“嗯,”我點點頭,“你說得沒錯,我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我低下頭,擺弄著被我已經弄的亂糟糟的前菜。
他沒有再吭聲,隻是喊來了服務生,讓他開了一瓶酒。是我的喜歡的。
許是我那句冷漠的評價讓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如此尷尬,隻是我連看著他雙眼的勇氣好像都沒有了。
許久:“對不起。”
旭霖的這聲道歉來的突然:“你道什麼歉?”
“我自製力一向挺好的。”
我沒忍住地笑了:“就你?”
正說著,服務生取來了酒,再三向旭霖確認之後才給我們倒上。
“不相信?”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我搖搖頭。
服務生似乎是看到旭霖滿意的神情,才放心地離開了。
旭霖這才突然一下子轉了話鋒,讓我一下愣了:“你這些年倒是有些長進。”
“什麼?”
他勾了勾嘴角:“沒什麼,想到些事情而已。”
“席旭霖?”
他依舊隻是詭異地笑了笑,不再解釋。
直到很久之後,我才明白了他那個笑容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