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緩緩地起步,這一天的四處奔波,讓我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休息。
我不知道隔了這麼久之後,蕭柔對我的這般態度是什麼,隻是每每想起蕭柔推我進小弄堂的那刹那總是讓我記起一個人,房澤。
倦意讓我淺淺地睡了過去,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旭霖正抱著我,似乎準備送我進臥室。
“醒了?”他垂下睫毛。
“嗯。”我讓他放下我下來。
“司機不敢叫醒你,我正好在樓下,所以讓司機先回去了。”
“好,”我讓他放我下來,“吃飯了嗎?我去換下衣服,馬上給你弄吃的。”
“嗯。”他一把抓住正要進更衣間的我,“別忙活,換好衣服出來就好。”
旭霖講這句話的時候特別溫柔,溫柔地不像他,隻是我本就感冒著,再加上一天沒有休息好,並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我和旭霖之間的交流方式說不上來是什麼,好的時候兩個人說起話來根本沒有個底線,外人看起來都覺得我們是瘋子,但壞的時候,就似仇人一般,不帶任何髒字也可以把對方罵得抬不起頭來。
隻是神奇的是,我們吵完之後,第二天絕對又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樣。我想,這段關係裏,不論是我還是他都做了很大的退步。
我還記得的很久以前我因為跟他吵而哭過,不過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很久很久以前。後來似乎就是被這樣的習慣而漸漸習慣了。
高三那年因為每天在補習班上到很晚,所以放學回家的時候總是能夠在路上碰到很多體育特長生。那個時候,我認識了一個男孩兒,他讓我叫他智文。他個子很高,皮膚曬得黝黑,脾氣很好,笑起來會有淺淺的酒窩。
他每天都會陪著我走上很長的一段夜路,和天南地北地聊著。但我對他並不是很了解,因為畢竟不是同一個學校,也隻是偶爾認識。而補習班上有個姐姐是他們學校的,每次見到他的時候的眼神總帶著些不對勁。那個姐姐明裏暗裏提醒過我好幾回智文不簡單,但我都沒太當過回事,大概我隻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了罷。
有天夜裏旭霖來找我的時候在門口意外撞見了他。
當旭霖看到智文和我打招呼時臉色整個就變了。而智文眼色很快,笑著跟我說今天不能一起回去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語甄,你怎麼認識那麼個人?”旭霖的表情十分嚴肅。
“放學路上認識的。”我並沒有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
“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點點頭:“房智文。”
“你知道那家夥原名是什麼嗎?”
我停下了腳步:“原名?”
“房澤。”
房澤這個名字我是聽說過的,在我們幾個學校之間名聲都不是很好,他有個私人小團體,拐跑了很多女生,很多事情傳到最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房澤這個人在所有人的眼裏都和混混畫上了一個大等號。
那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為什麼很單純地認為他不是那樣的人,可能我還是沒有辦法輕易地將那個每天陪著我走夜路的男孩和那個傳聞中的大魔頭當作是同一個人吧。
旭霖後來沒有再勸說什麼,隻是告誡我要遠離那個人,甚至他還搬出梁莫來說服我。
可是固執的我從來都沒聽過他的規勸。
我從更衣室出來之後,旭霖抱著雙臂依靠在門邊的牆上,似乎等了我好一陣子。
嗓子的難過讓我開口叫他的時候都是沙啞的:“我卸了個妝,一會兒”
他沒有等我說完下一句,將我攬進了懷裏,另一隻手拖住了我的下顎,溫柔地覆上我的唇。
“我感冒。”我下意識地躲避著。
他身上沒有半點酒味。
這些年,他是從來都不會在清醒地時候碰我。
他微微地扯了扯嘴角:“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