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霖下午帶我去的不是別的地方,是他的大學。
那裏離我家莊園雖說不算遠,但彎彎曲曲的沿海山路還著實讓我們開了一陣子。
都說這裏的陽光一年四季甚至是幾十年都不會變,這樣冬日暖陽將這座城市描繪的充滿暖度跟東邊毫不相似。
旭霖畢業的那所大學曾經以最大的圖書館而出名,現在依舊是最有特色的圖書館之一,我以前偷偷來過幾次這裏,大多都是聖誕節回來給旭霖放禮物的時候。
“聖誕節的時候,天色晚一點這裏常常有草坪電影院。”旭霖領著我在一片草坪上坐下。
“你們學校很多人聖誕不回家?”我隨著他坐下,他順手將外套脫下,替我蓋上。
旭霖勾勾嘴角,看著不遠處的教學樓:“隻有這個時候,學校的實驗室最空。那群科學係的學霸幾乎都留了下來,就是為了自己能夠享用一整個實驗室。還有其他人嫌飛來飛去太麻煩,就呆這兒了。”
“你是後者?”我問他。
“那個時候太忙了,一邊找投資,一邊還要顧很多東西。”旭霖解釋。
我抬頭看著陽光下旭霖的側臉,仍舊那麼耀眼。
“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時間過得好快。”
“我的天!你是妮可文嗎?啊!不!席太太!”一個高亢的女生忽然叫了起來,我抬起頭,這才注意到她的尖叫引來了一些人。
我微微笑著說了聲:“你好。”
旭霖倒是反應比我快地先站了起來,然後將我拉起,護住我,似乎想往外走。
“沒事的。”我阻止他,“人又不多。”
那個女生追過來問我:“妮可,我可以和你拍張照嗎?”
我眼神詢問了下旭霖,他隻得無奈地放開了我,讓我繼續和那個女生去交涉。
隻是我完全沒有想到那張照片會帶來多大的風波。
因為那天我和旭霖出去的時候,事出突然,再加上沒有太在意隻是上了些淡妝,和平日裏出鏡時候的大濃妝不同,許是那樣的妝容看起來差異很大,於是那張照片竟然讓許多網友要求我在博客上開設上妝的教學視屏。
那天晚些時候,我接到凱文打來的電話。
“妮可,你看到那張照片的轉發數了嗎?”凱文的聲音很興奮。
“嗯,”我應和著,對於他那樣的興奮有些不適應,畢竟這事兒帶給我的更多是一種不安全感,網上的聲音總不會是單方麵的。可能是我不常常露麵卻總是出現在一些娛樂版的新聞裏,我的樣子應該要符合他們心裏的樣子才對得起我那“得來”的名聲。
“我前陣子就在跟肯商量著,想讓你上最新他的那檔改變節目。”那個節目我知道,就是幫助一些天生或者後天造成,臉上有些缺陷的女孩子,幫助她們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妝麵。
“你就別再打趣我了。”我知道凱文是說笑,他明白我有多怕那些媒體,“我覺得還是找人稍微控製一下,我怕會有人拿這個做負麵文章,你看到了那些評價的。”
“我知道,”凱文的語氣稍稍嚴肅了些,“你放心休假吧。”
凱文沒有交代更多,便掛了。
“你呀,就跟肖恩出去了那麼一陣子,聖誕前又刮起了一陣風。”麥琪姐看我掛了電話,沒有忍住走到我身邊說了幾句。
我聳聳肩:“有些評論更像是諷刺。”
“怎麼會?”麥琪姐不解。
“怎麼說呢?就像,本來的自己不被肯定一樣。”說白了,他們就是覺得本來的我不夠好看。
麥琪姐這次倒是笑了:“妮可,你英語不差吧!那可都是讚賞。來,我來翻譯給你聽。”
我以為她開玩笑,結果她還真拿出手機,翻著上麵的評論,然後用疙疙瘩瘩的中文,說了一串我聽不懂的中文。
“你想說什麼”我還是沒有忍住阻止了她。
“尼布畫張耶特憋號看。”她特別有自信地吼了一句你不化?畫張?化妝!也特別好看?
“你不化妝也特別好看?”我用英文問她是不是這個意思。
然後我就聽到從陽台門外傳來一陣晉哥爽朗的笑聲:“你們兩個。”
麥琪姐聽見是晉哥,三兩步就竄到他懷裏去了,然後繼續用她的\"中文\"跟晉哥講些什麼。
不一會兒,旭霖也出現了。他把我從陽台牽了回來,然後遞上藥和水:“真準備喝中藥了?”
“我錯了。”我迅速將藥丸吞下去,帶著些祈求的眼神望著他。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發火,可是後腳我爸就進來了,他隻是抱了抱我,然後在我耳邊輕輕道了一句:“自信點,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