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我淡定地將手上的那杯紅酒倒在了勞拉的頭上,勞拉驚呼著:“你瘋了!”
“裙子既然髒了,就徹底些,免得被人發現是假的。”我將空了的酒杯放回了一側的桌子,“我想幹洗一次的錢,剛剛的這杯酒的價格足夠了吧。”
“我就說那裙子怎麼看著不太一樣…”
“是啊,看這情形,估計是被這位年輕的女士發現是假貨才故意這麼做的。”
“就是呢…”
我望著勞拉眼裏的絕望和憤怒,在那瞬間心裏竟然有了一絲憐憫,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與誰為敵,隻是當我看著那滿臉驚慌的安娜的時候,總會想到我剛剛進雜誌社時候的模樣。我沒有再多做停留,喬恩上前扶著安娜跟在我身後上了樓。
“安頓好了?”我靠在房門一側瞧見喬恩從裏麵出來。
喬恩點點頭:“我得給她去弄身衣服。”
我站直,走向了電梯:“走吧,車上有。”
“妮基,媒體那邊是不是要攔一下?”進電梯後,喬恩仍舊是一副緊張的樣子。
“不必了。”我抱起雙臂。
“我真的第一次看見你這麼不管不顧。”她頓了頓,“之前不論別人怎麼說怎麼汙蔑,你總來都不會去還手。”
“當我是衝動了吧。”
“可你從來都不是衝動的人。”
我笑了笑,思考著喬恩的這句評價:“報社那邊,再給他們加點油,這事兒越大越好。還有,勞拉身邊的那個什麼學生的,幫我查一下,估計是哪個設計學院的學生。一會兒,我先叫車回去了,等安娜安頓好,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叮——
“嗯?可是?我還是…”我將車鑰匙遞給喬恩,自己走出了電梯,“行了,記得幫我定明天的晚餐。”
待電梯門關上後,我才稍稍地舒了一口氣,剛才的事情,的確是我衝動了。我望著會場外對接那亮起的一盞盞燈,倒也沒有覺得後悔,這些年,我好像習慣了步步的退讓和沉默,縱使我放棄了從前那個敢作敢當的自己,但當我看見安娜眼裏的那抹絕望時,我沒有辦法讓自己再後退一步了。
“晚上不是有晚宴麼?是沒去還是沒回家”我回過頭,發現是塞繆爾。
“去了,提前出來了。”
塞繆爾望了眼我空了的酒杯:“出什麼事了?”
“你明天就知道了。”
他沒有放棄,從自己的卡包裏拿出一張卡放在放賬單的小托盤上:“說好了,一個故事。”
塞繆爾的執著倒是讓我笑了出來:“剛剛晚宴上勞拉來了。我的助理安娜認出了她穿的是冒牌貨,被勞拉潑了一身的紅酒。”
“這個瘋子。”塞繆爾感歎。
“然後我也潑了她一身。”
當我說完,塞繆爾那長年冰山臉露出了一副不可相信的表情:“妮基?”
“權當是為了之前的輿論吧。”
“為了之前的輿論?”塞繆爾哼了兩聲,“真的不是看到你的助理那副樣子衝動了根本沒考慮後果?”
我沒有否認,隻是抿了口新添上的酒。
塞繆爾學著我的樣子晃起了酒杯,不緊不慢地開口:“前陣子的事情你回應不了,也不能錘死她的那些行為,現在她被開除了,事情鬧大了,也隻能怪她自己作死,惹誰不好非盯著你的人。你後麵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算是吧。”
“幾年前,把你關在秀場關了一個晚上的人就是她吧?”
我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那天早上還是我送凱文去的現場,凱文沒讓我進去而已。”塞繆爾冷笑,“那個女人是真的有夠狠的。”
我沒有應,隻是低下頭將剩下的一點酒給抿調了:“我先回去了。”
正當我轉過身的瞬間,自己沒有意識到地絆了自己一下,塞繆爾反應很快,立刻扶住了我:“你這是真醉了?”
我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發覺他的舉措有些親昵了,道了謝後便下意識地隔開了幾米:“沒注意,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