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霖最後將梁莫的事情搬出來還是讓我沒有忍住地逃掉了。我穿著恨天高和禮服走了很久,最後實在是因為腳後跟被蹭得太疼,才找了地方坐下來。我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在哪裏,而因為我本就是帶著有些逃避的態度,手機和手包都落在了會場裏。
夜晚的這座城,就算是在九月底也有刺骨的涼風,我不斷地摩擦著自己的手臂,試圖給自己帶來些溫暖。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那麼衝動就衝了出來,隻是旭霖說的那些總讓我感到好窒息。如果高中時候的那一切他都知道,那是不是這些年他對我的好,都不過是施舍。我的腦子仍舊很亂,卻還是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整理。
我不記得過了多久,忽然有個男人向我走來:“多少錢?”
對方見我沒有反應,從口袋裏拿出了幾張大鈔塞給我,然後硬是要拉著我走。
“啊!”那個男人被一下子製服住,我回頭一看,是塞繆爾。
塞繆爾帶著慍色對那個男人說了幾句西語,男人才屁顛屁顛地跑走了。他脫下外套,給我披上,順勢檢查了一下我的手腕:“沒事吧?”
我搖搖頭,將手縮了回來。
塞繆爾也沒有介意,隻是領著我走向他的車:“肖恩呢?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沒什麼。走著走著,就到這裏了。”上車後,我將外套還給了他。
“那你是真的挺能走的,你知道這離會場多遠麼?”我搖搖頭,他倒是接過了外套,卻替我蓋在了腿上,“喝酒去麼?”
“行。”我答應得沒有帶一點點猶豫,我不想回去麵對旭霖,我更不知道到底該怎麼麵對他。
塞繆爾從後座拿出一雙拖鞋,替我擺在車墊上:“鞋子脫了吧,腳後跟出血了,這真皮也經不起你這麼折騰。醫藥箱就在側邊,裏麵有創口貼。”
那天晚上,我和塞繆爾喝到了快天亮,也沒有像之前一樣聊天,隻是默認著這樣的沉默,讓我自己一杯一杯的吞拿下去。在我最後還有一點點意識的時候,我聽到他的手機響了,然後他帶著很不好的臉色和那頭說了這家就把的名字。
那一夜,好像還發生了很多事。
……
第二天我重新有些意識的時候,胃裏就是一陣翻江倒海,我捂著嘴跌撞著衝到了浴室,狠狠地吐完了才清醒了一些。我打開冷水洗了一把臉,望著鏡子裏自己的鬼樣子。
震動。
“主編,史密斯先生問是否可以將午餐往後推遲一小時,他的行程被拖著了,親自打電話來的。”喬恩報告完,順帶著和我確認之後的行程。
我頭疼得厲害,胃裏也很是不舒服,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昨天要那麼折磨自己:“直接改到晚上吧,以法國人用餐的習慣,一個小時肯定來不及。”
“好,我馬上去回複他。”喬恩因為我的吐槽笑了,“你還好嗎?聲音這麼糟糕?”
“沒事,昨天喝得多了點。”
喬恩似懂非懂地“喔”了一聲後,便收了線。
我掃了眼時間,還有郵箱上麵的數字紅點,強打起精神地打開了淋雨,洗漱一番後,才裹著沒幹的頭發出了浴室。
而旭霖抱著手臂倚在門口,像是等了一陣子,隨手遞來一杯溫水:“吐完了?”
“嗯。”我低下頭,想著繞過他去拿換洗的衣服,卻被他一把抱了起來,將我整個人放在了洗手台上,“你幹什麼?”
“真的清醒了?”我點點頭,他順勢湊近了些,隻是我下意識的躲開了他的親吻,隻不過這下讓他轉變了方向,一路向下然後用雙手固定住我。
“旭……”他剛上手要扯掉我浴袍的袋子,被順手製止了,而他的滑落的手肘剛好壓到我的腿上的一塊淤青,我下意識地悶哼了一聲。
“你說過你會配合。這也是義務。”
他的眼神十分具有壓迫感,我猶豫了,最後還是鬆開了手,撇過頭去。
旭霖停了下來,直起身子,然後從一旁的罐子裏拿出棉簽,拆了一盒藥膏,涼意伴著一絲癢意從我的腹部傳來:“藥昨天為什麼不擦?”
我沒有回答,我的確還是沒有準備好麵對他。
他像是預料到了我的沉默,隻是繼續幫我擦著藥:“我下午先回紐約了。藥每天自己要記得擦。”
“好。”
許久。
“還有,”旭霖將合上藥膏的蓋子,然後替我把浴袍的袋子係好,將我抱了下來,“酒暫時不要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