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情的回歸猝不及防,即便之前遲情說過要回來,宮琛也沒想過這天來的這樣早。
他幾乎一晚沒睡,腦海中想著的是許久未見的遲情,還有……不遠處的別墅中白茶和時逸會做什麼。
宮琛不知道牽動著他神經的究竟是哪一件事,隻能將一切歸結於要見到遲情的緊張。
那個他心心念念了許多年的人終於要從國外回來了。宮琛推掉了所有的工作,起了個大早,親自驅車去機場。
路過白茶的房子,他還停頓了一下,在門口等了等,直到有路過的人狐疑的看過來才離開。
“宮琛!”
遲情在宮琛的印象中是內斂的,從沒有這樣大聲且興奮地叫過他的名字。宮琛在一瞬的心跳加速後竟沒有他預想中的半分開心。
他看向拉著黑色行李箱走向他的男人,遲情比他大兩歲,黑色的風衣下是一套煙灰色的西裝,比起音樂家,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宮琛不確定六年前送遲情出國是不是正確的,六年的時間讓他們都變的有些陌生。
“歡迎回來。”宮琛抱了下遲情,鼻尖聞到了陌生的香水味,是一種糜爛的,玫瑰花的味道,有些刺鼻。
他不著痕跡地放開了遲情,紳士地幫遲情拉著行李箱,“這些年在國外過的還好嗎?”
遲情臉上有不安一閃而過,他笑著搖搖頭,仿佛十分無奈,“國外當然比不過家裏,雖然宮家為我準備的都是最好的……但那裏沒有熟悉的人,不是嗎?”
他說到熟悉的人時輕飄飄看了眼宮琛,隻這一眼就讓宮琛又找到了曾經那種心猿意馬的感覺。
宮琛第一次見遲情是在四歲的時候,那時他跟著家裏的早教老師去郊外春遊。春遊的公園旁有一家孤兒院,他去時聽到了小朋友們的玩鬧聲,便趁著老師不注意時偷偷跑了。
他想去看看那他不曾接觸過的世界,可惜,一個四歲的孩子是不認路的。他就順著一條小溪走,結果腳下一滑便掉進了水中。小溪的水並不深,但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卻足夠嚇人了,宮琛慌極了,以為自己就會這樣死掉。在失去意識的瞬間,他感覺到一隻小小的手拽住了他,將他拽上了岸。
他隻看到了一道白色的小小身影,等他把這件事告訴家裏,找到那家孤兒院時才知道那是孤兒院裏的孩子人手一件的衣服。他隻記得衣服,不記得那個拽他上來的小朋友長什麼樣子,就隻問了那天誰有出去。等了很久,隻有遲情一個人站了出來。
於是,他把遲情帶回家,宮家把他當成小少爺一樣的養大。就連生日,宮琛都可以和他一起過。也就是在宮琛十八歲生日那天,他如往常一樣推開遲情的房門去給他送禮物,卻看到了不著寸縷睡在床上的遲情。
宮琛不知道為什麼遲情在那個時間還睡著,一顆青春懵懂的心卻被攪亂了,從此眼神再也沒有從遲情身上移開過。他猜遲情應該是知道他的感情的,卻在遲情要求去國外時還是鬆手讓他去了。……
不知道怎麼又回憶起了之前的事情,走到車邊宮琛才回過神,他對遲情笑了下,將行李放好。
“回來就好。”宮琛說著,護著遲情上了車。
“先去你住著的地方看看吧,我聽說你很早之前就不在家裏住了,我想先去了解一下你的生活。”
宮琛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餘光看了眼副駕駛上的遲情,最終還是道,“可以啊。”
他果真將遲情帶去了他和白茶的別墅,好在白茶已經收拾過一次他的東西了,宮琛基本不擔心被遲情看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