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個王永進來頭不小、人品也不錯,他仔細捉摸了一下,覺得隻要這個王永進有路子,這個合作完全可以搞,隻是得等他先解決貨源的問題。
回去的路上,他在桃山公社下車去了劉家,把錢給了劉文悅以後,也跟她說了在縣城發生的事情。
“如果隻是咱們自己去下簍子抓泥鰍,貨肯定是不夠的,但是我可以找其他公社的人一起弄,教他們怎麼抓,然後找他們買。但是現在不清楚那個王永進能要多少的貨,而且如果他的銷路也是在縣城的話,咱們賣給供銷社就行了,沒必要還分給他。”劉文悅認真思索了半天,然後說道。
“可以啊劉文悅,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為師表示很欣慰。”徐開運很驚訝,當時他沒打斷她的思考,確實是想看看她是怎麼想的,但是他沒想到文悅會這麼認真的去思考,然後給出一個很好的答案。
他們是合作的關係,相互扶持,攜手進步,會讓這個過程更加輕鬆愉悅。
劉文悅得到認可也很開心,完全沒意識自己被占了便宜,一句話的功夫就多了個小師傅。
“這樣,咱們這周就開始找人去做,你們大隊你也找一個,到時候教他們怎麼織簍子、下簍子,然後從他們那收殺好、洗幹淨的泥鰍,這樣你家就輕鬆多了。咱們先把貨備上,如果那人吃不下,我再另想辦法。”
劉文悅白天要上課,晚上還得弄泥鰍,才兩周下來,徐開運覺得她人都瘦了一圈,如果把量擴大,她肯定吃不消。所以如果劉文悅隻負責炒泥鰍這塊,既能不泄露他們的秘方,也能減輕她家的壓力,錢慢慢掙,不能貪多。
“行,到時候我跟我家裏人商量一下。你下午幹什麼?”
“想去釣甲魚!”
“什麼?釣甲魚?”劉文悅想摸摸這人的腦袋,莫不是燒的不清醒了。甲魚本就可遇不可求,更何況也沒見人釣過甲魚啊。
“喂喂喂,別用看隔壁村二傻子的眼神看著我啊,我隻是想試一試,反正也沒事。”這次徐開運可不敢誇下海口,他確實就是想研究一下,能掙錢的東西,他都想研究。
劉文悅沒什麼意見,她現在對徐開運有一種盲目自信,於是他倆偷拿了劉爺爺的釣魚竿,去屋後的水塘釣魚,不對,釣甲魚。
但是忙活了半天,魚倒是釣了幾條,甲魚是影子都沒有。
池塘邊,野草長得十分茂盛,綠油油一片,在陽光下閃著光亮。
風吹過,葉子嘩啦嘩啦作響,搖曳起春天裏混著土地、雨水、花草的濕潤的芬芳。
最近天氣很好,池塘的水碧綠清澈,波光粼粼。
但眼前的風景再美,都吸引不到徐開運半分,他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盯著水裏的浮漂發呆。
劉文悅倒是一點不失落,本來就覺得是不大可能的事情,隻是因為徐開運,她覺得如果真釣上來,那也不是不可能。
“咱們的餌料就隻有蚯蚓,本來就是拿來釣魚的,你還想釣上來甲魚,上次撞上那個甲魚是你運氣好,你還真以為你回回都能運氣好啊!”劉文悅看著徐開運喪氣的樣子,覺得好笑,平時,他也不像是這種追求“不勞而獲”的人呀。
徐開運終於有了點反應,人沒還是動彈,但他衝劉文悅勾了勾手。
“來,你過來,你知道為什麼麼,我告訴你。”
劉文悅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擔心他捉弄自己,但還是猶猶豫豫地湊了上去。
“我上次去廢品站買木條,撿到了一把木槍。”徐開運等劉文悅湊近,低聲告訴她。
“什,什麼,玩具槍麼?我小侄子也有一把,還是我爺爺給他做的,他可寶貝了,沒想到你也喜歡這個啊,你要是喜歡,我讓我爺爺給你做把新的唄。”
徐開運刷地轉過頭看向劉文悅,衝她比了個槍的手勢,“啪,真槍。”
“啥?啥!真槍!”劉文悅瞪大了雙眼。
“噓,小點聲,對啊,當然是真槍,玩具槍要幹嘛呀。到時候我帶你進山去玩兒!不過得等我休長假才行。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難過了吧,我最近的運氣真是不要太好。”他也覺得自己是有點飄了,人啊,還是得腳踏實地。
劉文悅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低調,低調。”這才是正常反應嘛,徐開運心想。
“來,把手給我,讓我也吸點好運。”劉文悅不錯眼的看著徐開運,這不是人,這是福娃娃呢。
“來來來,都給你,就是不知道還剩多少,反正是不夠釣一條甲魚了。”
徐開運沒想到劉文悅真的抓住了他的手,他沒法,隻能任那雙比自己柔軟數倍的手握住自己,但是通紅的耳朵顯然掩飾不住他突如其來的緊張和慌亂。
劉文悅也是他第一次關係這麼親近的同齡女孩子,他也不知道怎麼做合適怎麼做不合適,遇到這種情況他就當她是曹海,那跟曹海握手應該也沒事的吧?沒事怎麼自己心跳這麼快呢,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