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2 / 2)

那生魂抬眼望了望滿樹煙紫色的詭異花朵,緩緩開口了。

“我叫殷秀別。”

半月之前,殷秀別獨自乘船從墨塗縣回到了曾經駐守的浦曳島,他知道這一路上有一夥人在悄悄跟蹤他,他了然於心,登上海島後,便隻身來到了過去的府邸。

島中人煙稀少,他們的大部隊撤出後,更是人丁淒涼的可以,僅剩的駐守官兵也在海岸哨崗上,這次他單獨回來,並沒有提前通傳他們。

此時此刻,海上明月升起,宛若巨大的冰輪,海潮聲熙熙攘攘,沙灘上隻有破舊的漁網被風刮得颯颯作響,這座臨海的府邸,隻有殷秀別一個人的身影。

他姓殷,名秀別,字予成,是本朝先皇最小的弟弟,因為母妃隻是個偶然被臨幸的婢女,所以連帶著他也不受父皇的寵愛,他成年之後,被封了一個小小的郡王,發配到這偏僻的海島上,駐守海疆。

他本以為自己的命運就是在這浦曳島上了卻餘生,沒想到他那個皇帝大哥死後,太子和諸多母族顯赫的皇子開始自相殘殺,最後竟至皇室子嗣凋零,險些後繼無人了。

此後,眾多藩王重臣紛紛揭竿而起,打著各種名目旗號,開始逐鹿皇權。他那時,屏退左右,冥思苦想了數日,終於下定決心,此生也要做一番大事業。

真龍天子,舍我其誰。

他集結多年追隨自己的眾兵將,出了海島,一路攻城略地,招兵買馬,竟也一路打到了離崠中城不遠的墨塗縣,隻要他能拿下崠中城,那奪去京師就指日可待了。

殷秀別閉目端坐在正堂中,膝前平放著一柄寶劍,此劍劍身細長,劍鞘通體烏黑光亮,渾然天成,宛如上等黑玉,其上刻有三個銀邊篆書——伏晟劍。

須臾間,殷秀別雙目睜開,目光如錐,他剛剛雖然閉著眼目,但一直在側耳傾聽,他察覺到一絲最細微的腳步聲,有數人如鬼魅般踏入了他的領地。

神佛難救,這群人必定一個都不留的葬身此處。

“你們是何人?誰派來的?”他的劍身已然出鞘,寒光四溢,劍氣暝暝。

那群人並不答話,他們身穿夜行衣,手中藏著暗器,直奔殷秀別而來。

劍尖擦過地磚發出鏗然之聲,兩方迅疾地開始纏鬥,男人手中的長劍猶如銀龍歸海,在空中宛轉遊動,雖然對方人數眾多,可轉瞬間就死傷大半,這時,那群黑衣人的頭目才發覺他們低估了眼前這位王爺的實力,可他們想要脫身已經沒有機會了,這位駐守海疆數十載的郡王殿下,殺伐果斷,不消片刻,就將一眾刺客斬殺於劍下。

伏晟劍身滑落一線鮮血,劍尖指地,血水汩汩落下,男人挽了個劍花,將寶劍收入劍鞘,他剛才殺得太盡興,周身布滿了數不盡的血點,他擦了一把頰邊,指頭上也是血紅一片。

殷秀別檢查著地上那一堆斷頭殘肢,他扒下所有刺客的麵罩,一一識別,可惜這其中並無他眼熟之人,他於是更加仔細地檢查他們身上的暗器、衣料和隨身攜帶的東西,以期能發現這群人的身份,不過,過了良久,他還是一無所獲。

這是一群死士,指使他們的人真是滴水不漏,他們顯然今日是要取他性命的,看來他的意圖行蹤還是被有心之人洞察到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直覺那人必在不遠的崠中城內,他現下很想會會此人,看看最後鹿死誰手。

殷秀別將殘肢屍體逐一聚攏,拖到庭院的角落處,做完此事,他望了望渾身上下的血跡,男人平素喜潔,現下府邸中又隻有他一個人,於是他便坦坦蕩蕩地將周身的衣物盡數除去,裸著全身來到水井旁。

井水被一桶桶地潑到身上,男人清洗著頭臉及身體,在明晃晃的月光下,他麥色的肌膚光潔瑩亮,手臂動作間,結實的肌肉收緊又舒展,顯露出完美的體態,殷秀別最後長腿一伸,邁步回了內室,他找來一條黑色長褲,隨意穿好,還是裸呈著肌理分明的上身,又坐回正堂中。

他抱臂凝神閉目,似睡非睡,那柄伏晟劍還是安放在他身邊,他心思縝密,為了謹慎起見,如若再有刺客前來追殺,他也能快速準備應戰。

夜幕深沉,殷秀別已經坐在堂中數個時辰了,眼看天色漸明,這驚心動魄的一夜就要過去,可是任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這黎明將至的時刻,男人卻突然捂住胸口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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