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泓崢振振衣袖,從中甩出數枚金塊。
“這些你先花著,醫館日常周轉,采買藥品,都可從這裏支出,不夠了,再來問我要”
圓圓看著沉甸甸的金塊,一蹦三尺高,“謝謝神龍,嘻嘻嘻”她許久未見這麼大塊的金子了,小兔子不住磨蹭,抱著不撒手。
“醫館開銷,你不必與沽兒商量,她隻管治病就行,妖獸們賒的賬,還不起的我來填補”
小兔子精仰望泓崢,覺得他今日異常的偉岸奪目,神龍不愧是神龍,財大氣粗又英俊,沽兒跟了他想來能過上舒心的日子。
安撫好圓圓,他又移至診室,女孩正在為妖獸們看病,隊伍蜿蜒曲折,患者眾多。
他那表哥春從,與沽兒相對而坐,幫她抄錄藥方醫囑,另一間診室,有一些病患正趴在藤席上,接受針刺或灸療,胡素素搬了把竹椅,翹著繡鞋妖妖嬈嬈地坐著,心不在焉地看護著他們。
還挺像模像樣泓崢攏著衣袖,靜靜地觀望著。
沽兒一身素色裝扮,穿著最普通的藍布襦裙,發髻間僅插著一隻碧玉簪,不施粉黛,非常簡樸。
不過女孩臉上有一樣物什讓他頗為不快,那是一副水晶磨成的眼鏡,想也知道出自祀太之手。
許是他醋意太重,被沽兒感知到,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向外張望,看到是他來了,便揮揮手,甜甜一笑。
春從也打量表弟一番,這泓崢每日早送晚接,真是沽兒二十四孝的好情郎呀。
某條龍專注與女孩相望,沒開他心通,他聽不到表哥揶揄自己的心聲,此時,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他的心與眼隻盛得下一個她。
暮色中凝結著紫色的朝霞,星星隱約閃爍,沽兒伸了個懶腰,總算能鬆鬆筋骨,病患終於都看完了,她也能和神龍一起回家了。
可就在此時,一陣香風須臾飄蕩在醫館的天井中,絢爛綺麗的裙擺旋轉一會兒,慢慢現出一個女子的身影。
“泓崢~我們許久未見,你想不想我呀”
原來是北海的琉珊公主大駕光臨,她總喜歡乘著春風來山中找事,她舉止輕佻,見了泓崢就撲向他,黑龍歎息一聲,在身前設下透明屏障,擋著她。
琉珊氣憤不已,這黑龍忒不是東西,功力大增卻拿來對付她,她試了半天,也沒破開屏障,終於冷哼一聲,抱著手臂,一臉忿忿不平。
她乜斜一眼屠沽兒,恨得咬牙切齒,這不知是什麼的小妖精哪點比得上她?讓那條黑龍如此寶貝,她麵露狠厲,想嚇唬嚇唬女孩,可沽兒也長大了,不似從前畏縮怯懦,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還挽著神龍,宣誓主權。
泓崢看著新鮮,這小東西也有為他爭風吃醋的一天呀,他好整以暇,長身玉立地站著,享受一番。
琉珊何時受過這等委屈,不過她今日是自己來的,一個隨從婢女都沒帶,便暫且作罷,她不再看女孩,冷笑一聲,對黑龍道,“我父王讓你明日去趟北海。”
泓崢略作沉思,“他知道了?”
琉珊正在氣頭上,沒有好臉色地道,“也許、可能、大概,我也不知道。”
這個女子,公主脾氣甚大,泓崢耐著性子,緩緩開口,“那正好,琉珊,我與你之間的問題也該解決了,該來的躲不掉,我們就一起向你父王和盤托出吧,之後我便與你和離,你我從此,再無瓜葛”
琉珊聽他這麼說,異常心酸,她含著淚,帶上哭腔指著他,“泓崢,你就這般冷血無情嗎?”
黑龍思量一番,也覺得自己用詞有些過分,他解釋道,“我所言的瓜葛是你我的夫妻關係,琉珊,我還當你是朋友,你放心,我沒忘記要為你的先夫報仇。”
北海公主氣順了一點,可她嬌蠻慣了,通情達理可不是她的脾性,她又拿玉筍似的指尖指著他,“泓崢,你不從我,那就給我找條英俊又知情識趣的龍來,呃,蛟龍也行,我現在就要!”
一旁的春從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撇過頭,大大地冷叱一聲,這個琉珊,簡直有辱北海名聲,聽聽,那是女子該說的話嗎?
鯉魚精的輕視讓琉珊更加氣急敗壞,她指著春從對泓崢道,“你讓你這個表哥去闖至天方,等他化龍了,我在召幸他。”
她可不能降低標準,最低也得是蛟龍,才能入她的眼。
“琉珊,閉上你的嘴!”
沽兒他們一起驚訝地看向春從,村長一貫謙和有禮,君子風範,尤其對女子,從未疾言厲色過,可他現在,神情極為惱怒,嘴唇緊繃,踏前一步,似是要教訓這位公主。
春從確實有此想法,那琉珊太不像話,但礙於她是女子,他一忍再忍,才沒有發作,拂袖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