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兒終於找到了問題所在,村長的手腳直挺挺的,像是被看不見的繩索拘束住,那些血跡就是從他四肢的傷口處慢慢滲出來的。
這是什麼邪門的法術,如此狠毒?女孩大為驚駭,她摸索著,動手去扯動,可是自己反而被那繩索傷到,掌心被刺痛,流了滿手的鮮血。
“沽兒你們快走吧”
春從意識模糊,因為失血過多,連嘴唇也毫無血色,可他還是聽到了屋外熟悉的叫聲,那是素素與圓圓,她們營救村長終於弄出了大動靜,引來了大批雜役與府兵。
那群凡人看不見她們,可見著緊閉的屋門大敞著,便想衝過去一探究竟,一狐一兔攔在門前阻擋,施展法術,將他們一一打倒,掀翻在地。
沽兒解不開繩索,無法,隻能勉強拖著春從向門口而去。
“村長,我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堅持住!”
她緊緊拽著他,眼前就是門檻,屋外有圓圓和素素,女孩想,她們不能總是依賴神龍,即使就她們三個,也要救出方大哥。
可就在此時,方寒盟趕到了,他站在院中,望著手下與看不見的妖異在打鬥,立時危險地眯縫起眼睛。
糟糕,這群妖怪定是來營救那條鯉魚精的!那厭夭道長不知為何還不來?現在府中隻有一群不會靈法的凡夫俗子,能對付得了他們嗎?
可心狠手辣的方知府很快便想到招數,他即刻下令,讓府兵配好弓箭,將臥房團團圍住。
隻待一聲令下,四麵八方就會落下箭雨,任他是人是妖,都會被射成馬蜂窩。
千鈞一發之際,容王厲聲喝止,眾兵士見王爺來了,暫且聽命,沒有立時放箭。
“方大人,你為何在自己府中大動幹戈?本王看那屋中尚有人在,你是想治他於死地嗎?”
方寒盟火氣正盛,此刻也沒空敷衍容王,他冷冷道,“殿下,這是我的府邸,下官的家務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你!”
這老匹夫果然包藏禍心,沒有實權的他隻能被架空成傀儡,殷棠之動了真怒,此時也不再掩飾,朗聲朝前方大喊。
“快回去!”
“沽兒你快帶村長回去!”一狐一兔也尖叫起來。
女孩無法,隻能重新帶著春從進了屋,將門緊緊閉合。
因符咒阻隔,素素與圓圓進不去屋中,她們隻好在房簷下施法,變出屏障抵擋一陣,可一狐一兔靈法有限,不知道能抵禦多久。
方寒盟陰冷目光射向容王,“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殷棠之與他針尖對麥芒,“大人什麼意思本王就是什麼意思。”
“好很好”
方寒盟不再看他,決定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厭夭道長也沒說一定要活的鯉魚精,正好今日,就把這群小妖統統射死,供他進補用。
“放箭!”
隨著他一聲令下,無數箭矢朝屋子飛去,殷棠之攥緊拳頭,極為擔心那三個女孩,可他現在又能做什麼?去找皇叔?恐怕他們趕回來時,沽兒她們早就被紮成刺蝟了。
容王此刻動怒,並不全是因為擔憂女孩們的安危,這個方寒盟今日暴露了真麵目,藐視他,不聽命於他,果然狼子野心。殷棠之緊緊盯住發號施令的男人,動了殺心。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挾持方寒盟了事,等救下沽兒她們,他在趁勢殺了這個奸臣,奪取兵權。
殷棠之雖然年輕氣盛,但也知曉這是最下策,難以服眾,後患無窮,他正在猶豫之際,沒想到方絨夏突然衝到了他們麵前。
原來她趁著府中大亂,引得婢女開了門,偷跑出來,她此時跪在父親麵前,哭嚎著請他放了春從。
方寒盟氣急敗壞,一腳踹開女兒,高聲命令繼續放箭。
手持弓箭的府兵漸漸聚攏,包圍圈越縮越小,箭矢也越來越密集。沽兒護著村長匍匐在地上,躲藏起來,圓圓與素素咬緊牙關,釋放最大的靈力,將射向屋子的箭簇抵擋開,可她們愈發力不從心,眼看靈氣即將耗盡
神龍泓崢你快來呀!救救村長,救救我們!
即使四大神通齊開,要從巨大的城池、幾十萬密集的人群中找到目標也絕非易事,泓崢在崠中城內,轉瞬出現在某地,又瞬息間離開,直至他熟悉的靈氣隱隱彙集到一處,他才終是確定目標,瞬移而去。
飛馳而出的箭矢忽然詭異地懸停在半空中,箭尖慢慢調轉方向,朝向開弓射箭的那一方。
方寒盟等一眾慌亂起來,寒氣逼人的箭矢竟然反著方向離他們越來越近,有一個小兵嚇得要逃跑,卻被空中的利箭追擊,當場射穿了腿。
“不想死就老實待著”
空中忽然回響起低沉清越的男子聲音,伴隨著緩緩顯現的是泓崢逐漸清晰的身影。
殷棠之看著半空中的人形男子,被他的靈威氣場所撼服,這男子極是神俊,當之無愧的仙容天姿,那一身牙白錦衣無風自動,款擺間,仿佛有雲潮海汽湧動,簡直神儀融蕩,九河傾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