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兒腦海中蹦出蝌蚪一詞,她首先想到的是師兄的研究成果,那於放大鏡下被發現的生命的種子,搖頭擺尾,猶如小小蝌蚪
呃女孩細細琢磨起來,突然小臉微皺,神情極為複雜,那,那種液體是打哪來的?
沽兒不禁浮現不可描述的畫麵,她腦中的師兄,眼睛處被朱筆刻意抹掉,變成了祀某,他緩緩撩起衣擺,就要
“咳咳咳咳咳!!!”
“沽兒你怎麼了?”
女孩劇烈地咳嗽起來,祀太忙輕順她的脊背,為其止咳,沽兒望著他,不停在心中懺悔,師兄的忘我研究精神,果然不是我輩能全然接受的,她,她今後還是少看他的醫案為妙。
沽兒正在心有餘悸,忽然又驚叫一聲,她提起裙擺,慌慌張張地想要折返回碧花潭,祀太望著小師妹一驚一乍,既好笑又無奈,他勸她慢些走,有什麼事情大家可以一起幫忙。
一狐一兔並小貓妖也湊過來詢問她,沽兒焦急地領著他們往回趕,她突然想起了另一種蝌蚪,她將其從麻多帶回來,投進一處小水窪,卻漸漸遺忘了它們
那可是青蛙大神蒼托付給她的孩兒們呀!
沽兒帶著眾妖,七拐八拐終於在碧花潭的水瀑邊,找到了那處小水窪,她蹲下身,細細觀之,在清淺的水窪底部,有一個圓形豆餅,一群頭大尾細的小蝌蚪正在圍繞一圈啃食著,女孩見此情景,總算鬆了一口氣,那豆餅是她投放的,非常耐吃,小蝌蚪們啃食數月有餘,也僅是吃掉了一個角。
萬幸萬幸,它們都活的不錯。
祀太也俯下身觀察,他問小師妹,“沽兒,這些小不點真能用來減肥?你可為誰用過了?”
女孩沮喪地搖搖頭,就是因為無法運用,她才會慢慢忘記它們。
她剛回崢山,本來躊躇滿誌,一得空閑便向大家推銷青蛙大神的幼崽,可即使身為妖獸,也對吞咽此等活物心存疑慮,無誰願意嚐試,更何況,村中最在意身材的女妖姐姐們,個個窈窕身姿,纖穠合度,根本不需要此物,也能保持曼妙體態。
所以理所當然的,小蝌蚪們全部滯銷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長大成蛙。
胡素素瞧著瞧著,也想起來了,她半倚纖腰,嬌媚道,“我這等身材,今生是用不到它們了”
某狐狸繼續妖妖嬈嬈地扭動著,“本姑娘的字典裏從未出現過肥胖二字,嗬嗬嗬嗬”她掩唇得意地笑著,還故意貼向祀太,衝他拋媚眼。
“素素妹妹天生麗質,確實不需要。”
某蛟龍從善如流地誇讚她,不過他秉持物盡其用,也覺得白白浪費不大好,更何況青蛙大神如此信任沽兒,要是一隻都變不成青蛙,想來是有負重托,他願為小師妹分憂,便主動提出吞下一隻。
“師兄”
女孩感激地望著他,她的師兄真是一位親力親為的踐行者,她親眼見證他吞下一隻小蝌蚪,她受其感召,也吞服一隻,他們期待不日之後,蝌蚪們都能幻化成蛙。
臨行前,沽兒伸手輕拂水麵,那群小蝌蚪紛紛遊上來,圍住她的掌心打轉,她心中說著抱歉,發誓一定會盡己所能,助他們早日長大。
一狐一兔繞著沽兒與祀太打轉,一邊好奇地觀察著,一邊感歎學醫的就是不一樣,膽子忒大了,圓圓忽然慫恿胡素素也來上一隻,某狐狸當場發飆,這隻死兔子竟然敢說她胖!
小兔子精被某狐狸追著跑,卻依然叫囂著,“你人身不胖,可是你狐狸原身跟個球似的”
素素氣急敗壞道,“我那是白色顯得,我那是毛發蓬鬆,那叫毛絨絨,不叫胖!”
兩個女孩你追我趕,又開始每日例行地鬥嘴打鬧,此時,福福也加入進來,他幹脆變回橘色貓身,親自展現何為蓬鬆又毛絨絨。
回村的路上,花果馥鬱,芳草茵茵,大地宛若絲絨錦繡,點綴著翩躚的彩蝶與蜻蜓,夏日這般美好,任誰身處其間,都會心曠神怡,輕鬆自在。
回村後,祀太與三個女孩道別,他帶著福福回了春從的小竹屋,小貓妖許是玩累了,蜷縮在一張竹椅上開始呼呼大睡。
伴著曲裏拐彎的鼾聲,祀太坐於書案旁,從袖中取出那隻女偶像,他搖頭輕歎,動用靈法招來一截木料,打算重做一個男偶,可他剛拿起刻刀,就又忿忿地放下來。
誰要做那條醋龍?祀太丟開手工,籠著袖口看向半開的窗扉,他思念起朋友,還是等春從回來,讓他再雕一回他那表弟吧
閻浮山。
春從立於一株閻浮樹下,正在聆聽神明的教誨,那樹冠宛如華蓋,葉片油亮濃綠,層層疊疊鋪陳開,遮天蔽日,有大如甕的果實垂掛在樹枝上,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