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太眸光一亮,細細打量眼前的男子,原來他就是殷秀別呀
這蛟龍站起身,客氣地回了禮,他廣袖博帶,風姿綽約,站在那裏恰似世外桃源中隱居的風雅名士,不染世俗。
望著風度翩翩還帶著副奇妙鏡片的祀太,殷秀別輕眨兩下眼睛,按耐下些許不滿。
我們的殷王爺隻是陡然升起了危機感,他甚為不解,為何環繞在沽兒身邊的男子都是這般這般與眾不同呢?
祀太倒輕鬆得很,他見男人蜂腰猿背,一雙深目炯炯有神,雖一身粗布短打卻難掩王者之姿,端的是俊逸不凡,人間翹楚,他在心中坦然地加以肯定,不怪那泓崢一提起他便格外緊張,這殷王爺雖說肯定打不過那條龍,但在氣勢上與他爭鋒半刻還是能做到的。
兩廂默默對視片刻,祀太先一步開口道,“久聞殷王爺大名,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凡響”他緩緩踱步,伸手做了個請,示意某王爺坐下來敘話。
待殷秀別坐定,祀太為他倒了杯茶,才又道,“不知王爺找在下有何事?”
這時,坐於下首的李掌櫃卻搶先發言了,“祀太公子,王爺他其實要找的是沽兒姑娘”
“哦?王爺你要找我小師妹?”
男人忽略掉某蛟龍甚是親昵地稱呼女孩,他審時度勢,很客氣地頷首道,“我確實找沽兒有要事,一是為了治傷,二是我想借宿山中幾日”
王爺果然受傷了!某掌櫃急切地叫道,“王爺,您快讓祀太公子瞧瞧,他包治百病,堪稱仙醫”
雖然對他說的第二件事更感興趣,可祀太還是秉著醫者仁心,讓殷秀別露出患處,他好為他診治一番,於是男人緩緩脫去鬥篷與上衣,將背部展露出來。
“哎呦!這傷可不輕呀”
某掌櫃驚叫一聲,祀太也扶了扶眼鏡,靠近些細細查看,這位王爺堅實的脊背上還在汩汩滲血,火燒後起的燎泡被外力擠壓,大片破潰,破口的皮膚卷起,卻是蒼白色的,想來是長時間浸於水中所致
這傷確實嚴重,不及時處理很容易潰爛成毒瘡,再發展下去,膿血深入髒腑就更加麻煩了
祀太讓李掌櫃備好幹淨的麻布、砭刀及瘡傷藥,當下必須破膿引流,收斂創口,他斂起心神,正欲動手,可原本背對著他的殷秀別卻突然回身,出聲製止。
男人道,“祀太公子,我這傷還是等上山了在治吧”
某蛟龍何等敏銳,他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原來是這樣呀,這殷王爺的一身傷原來是塊敲門磚,為的是讓沽兒見之同情,將他收留於山中。
祀太笑著適時地提醒他,“王爺,那山可是泓崢的,你要想進去,須得他同意才行。”
殷秀別直視他,“泓崢大概並不在山中”
“哦?”他剛想問你是如何知曉的,可他心思一轉便已了然。
“對了,那位叫殷芳娜的公主是你妹妹”
男人點頭確認,“是的,舍妹前些時日來山中治病,與各位交好,無意間得知的”
他那妹妹從沽兒與眾女妖那裏打聽到許多事情,雖然多是女孩子間的八卦,但他還是從中提煉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無意?祀太可不相信,不過他更關心殷芳娜吃下小蝌蚪後的療效,他向殷秀別問起,男人也知無不言。
他們看似相談甚歡,可祀太卻在有意無意地繞開進山的話題,已是夕陽西下,夜幕降臨,殷秀別與李掌櫃都感覺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祀太公子”殷秀別再次拱手道,“請帶我進山,我隻求能見沽兒一麵,若她不肯留我,我絕不叨擾各位”
某蛟龍隔著一雙冰透鏡片盯了他半晌,那仿佛蛇類暗藏詭譎的眼神也沒讓殷秀別怯懦半分,他也直視他,靜靜等待著。
“那好吧”祀太終是答應了,“我帶你進山,沽兒要是答應了,你便可留下。”
殷秀別彎起唇角,“多謝。”
李掌櫃見事情終於有了眉目,高興的不得了,他殷勤地送他們出去,又見縫插針問起祀太那瘦身減肥的靈藥。
“我說李掌櫃,你這胃口是越來越大了,掙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還想著擴大買賣呀”
“哎呀祀太公子,錢哪有賺盡一說,更何況一招鮮也不能吃遍天,我這不是未雨綢繆,為我們的生意打算著嗎?”
殷秀別望著這位一門心思做生意的掌櫃,緩緩說道,“李掌櫃,本王多有叨擾,不勝感激,隻是若有人問起,你”
某掌櫃立刻指天發誓,“王爺,您出了這個門,我們就當從未見過您,我們小本生意人,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
“嗯”
某王爺點了點頭,他是相信他的,出賣他對李掌櫃沒有任何好處,精明的生意人是不會做賠本買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