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事態明了了?太傅前來墨塗縣會造成何種事態呢?賀將軍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卻不能明著告訴他?
殷棠之隱隱不安,他的太傅究竟要做什麼呢?
彼時的崠中城內,賀昂全副武裝,一臉肅穆,明吉修離開了,他也及時傳信給容王殿下,可他的內心越發糾結,他想告訴殿下更多,但是那些僅是他的主觀臆斷,又怎好輕易述與主上聽。
那明吉修可是殿下的老師,遠近親疏,絕非他可以相提並論,容王殿下更相信誰,自是不必說,他也曾滿懷期待,以為明太傅來了崠中城,定能帶領他們重振旗鼓,可是他們恭迎而來的這位太傅,卻是如此的態度不明。
明吉修自第一日起,就表明了不想久留,他自有打算,說是很快要去墨塗縣一趟,不過要去幹什麼,要去見誰,卻並不明說。
賀昂自然對他產生了不滿,可礙於太傅這一高高在上的身份,他也隻能俯首聽命,也是那一晚,明吉修招他秘密會談,說出的一番話更是讓他心生警覺。
在一間門窗緊閉的密室中,明吉修請賀昂就坐後,便開門見山地問道,“賀將軍,我有一事想請教你,你說作為一名手握幾十萬大軍的統帥,是該僅效忠一人還是效忠整個曆頌呢?”
此言一出,賀昂不禁睜大了眼睛,他很清晰地感覺到明吉修話裏有話,他有瞬間地衝動想要質問一番,可是拳頭緊了又鬆,他終是忍耐住,拱手恭敬地回答道。
“明太傅,我等皆是曆頌的子民,當然以報效國家為己任”
“賀將軍答得好。”
明吉修讚賞地微微頷首,這將軍既然識時務,那他也不必再說別的了,他與何昂又客套幾句,道一聲辛苦了便讓他回去休息。
賀昂背對著這位太傅默默走至門口,可他即將要開門的手卻很快頓住了,這位耿直英武的將軍終是忍不下這口氣,急轉回身表明態度。
“明太傅”他拱手一拜,卻是氣勢淩然,“我等自是效忠曆頌,萬死不辭!因為我等堅信容王殿下必會榮登大寶,成為曆頌的天子,忠君與愛國本來就是一體的,請恕卑職愚鈍,不能理解這效忠一人與效忠一國有甚區別,難道在明太傅心中,我曆頌未來的君王會是別人嗎?”
這字字錐心,如排山倒海之勢襲向端坐案前之人,一時間,明吉修心痛如絞,他不由攥緊了藏於袍袖中的手,可麵上仍要維持住一貫地從容不迫。
賀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位麵不改色的太傅大人。
“賀將軍說得好,曆頌得你這樣的臣子實屬大幸”
賀昂卻是怒目而視,曆頌曆頌!這太傅真是冠冕堂皇,他隻字不提容王殿下,絕對心裏有鬼!
某將軍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敷衍一揖,推門就走。
明吉修待他走後,一個人怔怔地盯著虛空出神良久,那案前的燭火劈啪作響,燭光搖曳,將他愈發哀傷的神情照的明明滅滅
殿下請你原諒我
轉眼又是一日,醫館中照舊熱鬧如常,雖說因大鵬金翅鳥現世,前來就醫的妖獸少了許多,但館中現有的幾名患者,就足夠讓沽兒忙碌不停了。
泓崢回來後,自然是寸步不離地守著他的小東西,沽兒雖然歡喜,但是她走哪神龍就跟到哪的形式還是讓她有些不自在。
女孩終於小心翼翼地問道,“泓崢,呃你不需要去墨塗縣監視大鵬金翅鳥嗎?”
“我昨日去過了,那迦樓羅躲在一處破廟裏。”
然後呢?沽兒以為神龍會接著說下去,可是泓崢僅僅交代了這一句就閉口不談了,見他無意繼續,她也不好追問,談話就這麼不尷不尬地結束了。
女孩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即使通過八識她也察覺不出任何異樣,她的神龍說的與想的並無差別,他並沒有對她隱瞞什麼,應該,應該是這樣吧?
“沽兒!”
恰在此時,素素喚她一聲,於是女孩不再多想,挽著泓崢徑直走過去。
某狐狸最愛熱鬧,她笑嘻嘻地招呼大家都過來,她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我跟厭夭和好了!他還是我最喜歡的親親郎君~”
“切~”
圍觀群眾無不失望地翻起白眼,這還用說嗎?這不是明擺著的嘛?
圓圓第一個發出噓聲,說某狐狸毫無新意,浪費大家的時間,她寧願再聽一遍她誇大其詞的救人過程,也不要聽這些膩歪之語。
“是嘛!那圓圓我再給你講一遍好不好?話說我當時可是勇敢無畏,毫無懼色,那大鵬金翅鳥都麵露驚訝,許是沒見過像我這等正氣淩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