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的馬殷是希望弘帝能贏的,因為自己的逃跑已經惹毛了朱溫,倘若朱溫勝出,再找到自己,那自己隻有死路一條,故而,他此刻也是十分的彷徨和焦慮。
說來奇怪,就在方才,這汴梁城中的水,頂多就是三四丈深,然而此一刻......濤濤的洪水像是大海一樣,深不見底,無邊無垠,感覺已經把整片大地完全給覆蓋了,連個山頭都看不見!
馬殷感覺很不可思議......這陰間的弘帝,到底蓄了多少水啊?這些水是他從陰間帶來的?陰陽兩界重合之後,自己生成的呢?要知道,在汴梁城南,有幾座高聳的雄峰的,總不至於把它們也給淹沒了吧?
低頭往水麵下看,深邃幽黑,啥也看不清,真的像是來到了大海上,以至於.....他都懷疑,天地重造,自己連個“落腳點”也不可能找到了。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遠方一座開滿菊花的山峰從海麵上露了出來,它的樣子很奇怪,不高不低,峰頂很平,因為被花色所染,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金色的大磨盤,馬殷快速的飛竄了過去,來到了半山坡上。
躍過了山頂,馬殷往下俯視,但見環形的山巔圍繞著一片廣袤的花海,這裏景色秀麗,芳香陣陣,感覺就像是來到了極樂世界中的花園一樣。
這是哪兒?馬殷心裏犯著嘀咕,不由自主的.....朝著盆地中央飛去。
在盆地的中央,一座仿佛貼滿金箔的屋子赫然矗立,馬殷心中好奇,從半空中落下,踩著一片片的菊花,謹慎小心的朝著那座金屋走去。
他腦子裏想著,這裏.....不會是弘帝的後宮吧,金屋藏嬌,這屋子裏難道是陰間的美人?
.....
與此同時,環形山的山巔上,四道人影矗立,默默的注視著馬殷的背影。
“這也就是你,換做別人,還真弄不出這麼大的手筆!”當初贈送小雨神秘木匣的老者說道。
馬楚閣馬道人嗬嗬一笑:“其實不複雜,借力用力罷了。”
“師父,我不明白......”周小香說:“黃巢的修為不足以囚禁住李克用啊,您是怎麼做到的?”
馬楚閣沉吟道:“套殼兒罷了,弘帝和朱溫惡鬥,勢必要在場域裏進行,他們一進去,我就在朱溫的場域外套了一個殼兒......,借力用力,黃巢的修為是有限,但朱溫和弘帝打鬥間形成的兩儀之能,足以維持其強悍的形態,禁錮住李克用和馬殷。”
“我明白了......”周小香說:“實際上,馬殷還有李克用,並沒有離開朱溫的場域,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就像是在水缸外麵套了個布口袋,老鼠以為逃出水缸了,可還在口袋裏裝著呢,”朱丫丫笑道。
馬道長會意的點了點頭。
“馬道長,”朱丫丫撓撓頭說:“我爹,真的不能回歸神位嗎?這對他不公平!”
馬道長微微的歎了口氣,並沒有回答,倒是那個神秘老頭意味深長道:“能夠徹底的告別過去,其實是一種福氣,現在.....想起的越多,就越痛苦。”
“可是,你們這是在利用他呀,又想利用他的神格,又不讓他徹底梗醒,這......我心裏不舒服!”朱丫丫撅著嘴。
“好徒兒,”神秘老頭笑著說:“一切煩惱,皆源自於願望,他如果梗醒了,知道了自己前世苦苦追尋的東西,可是又得不到,這不是痛苦和折磨麼?倒不如......讓他去追求今生想要得到的,這才是福報啊。”
“可是,可是,他和玉姑娘......為什麼不能走在一起?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安排?”朱丫丫眼淚汪汪的惻隱道。
“咳.....”神秘老頭說:“玉姑娘已經出家了,他又何必執著,也跟著出家呢?相互折磨,此恨綿綿無絕期,羈絆前世今生。丫頭,他現在有心愛的人了,很幸福,不要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