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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安抱著那捧玫瑰花, 俯身嗅了嗅，甜美的清香撲鼻而來。
他擺弄了幾下花瓣，還是羞惱著臉把卡片塞回花裏，抱著它回了房間。
落地窗前的日光逐漸黯淡, 玫瑰花束被放在了窗前的桌邊, 被鍍上了一層淺金。
次日一早。
楚辰安又端了一份早餐, 鍥而不舍地敲了敲程浩的房門。
幾分鍾後。
程浩才打開了房門, 他今天的臉色比昨天好多了, 起碼不會像昨天一樣白得嚇人。
程浩打開房門，看著楚辰安和他手裏的早餐，什麼話也沒說。
楚辰安“吃早餐嗎？”
“謝謝。”
“不用客氣。”
程浩接過了早餐，就站在門口打算等他離開, 他見楚辰安還站在門口，問, “你還有什麼事嗎？”
楚辰安指了指房間裏麵, “我能和你聊聊嗎，關於……屠夫的事情？”
程浩一聽到“屠夫”這兩個字，眼神裏閃過一絲異樣。
他滿眼不理解, 看著楚辰安, 沉默了幾秒，還是側身楚辰安他進了門。
楚辰安走進房間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他瞥向沙發前的茶幾, 上麵放著幾盒紗布和醫用針線，還有幾盒寫著他看不懂的文字的藥。
其中有一盒他認識, 是副本三裏裴衍給他吃過的特研藥。
那種藥上萬一盒。
程浩給他端了一杯水, “坐吧。”
“好。”楚辰安收回視線, 不敢多看, 在沙發的最外側坐下。
他隨便一瞥，就看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裏堆滿了被血液浸染的紗布，各種血腥的氣味夾雜著酸臭味撲麵而來。
程浩問“你是從什麼時候有這種想法的？”
楚辰安深呼著氣，愣愣地看向程浩，被問住了。
程浩補充，“就是成為肉畜的這種想法？”
楚辰安猶豫了幾秒，編了個時間，“……半年前。”
程浩又問“因為什麼？”
“因為我……”楚辰安緊張地編著，“我得了抑鬱症，每天活得很痛苦，就想以這樣的方式死。”
程浩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哦。”
楚辰安問“你呢，你是什麼時候有這種想法的？”
程浩“兩年前，我的家人出車禍後的幾個月之後。”
程浩在楚辰安的對麵坐下，麵無表情地陳述著，“你應該聽說過吧？我家人那年出的是交通事故，那段視頻被上傳到了國外的一個網站，還傳到了我們學校的貼吧和論壇裏。”
楚辰安揪緊了手指，認真地聽著。
“我其實也看過這段視頻，”程浩摘了自己的眼鏡，“但是比起傷心，我更恨。我恨那把我家人的死亡拿來調侃議論的人，我隻要一想到我家人出車禍的視頻被那些人一遍又一遍的傳閱瀏覽著，我就恨不得殺了他們……”
“但我殺不了他們，因為他們無處不在。”程浩的眼睛終於紅了，他說，“我甚至出去吃頓飯都能聽到那種議論我的聲音，你可能體會不到那種感覺，那種成為孤身一人，還會被世界拋棄、唾棄的感覺。”
楚辰安給他遞了張紙巾。
“所以我開始想死，也產生了這種想法。”程浩說，“反正都要死，我要死在我的戀人手裏，發揮出自己最後的一點價值。”
楚辰安很意外，“周強山是你的戀人？”
程浩點頭，“嗯，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了。他答應過我，會尊重我的想法，我想什麼時候死就能什麼時候死，還會在我死後把我一個人吃幹淨。”
楚辰安想起周強山昨天發的社交動態，他分明把程浩稱做肉畜，半點沒有把程浩當做戀人，反而更像是在炫耀自己的食物。
楚辰安“周強山愛你嗎？”
“當然，”程浩說，“不然我為什麼要把自己給他吃。”
楚辰安“他隻有你這一個戀人。”
程浩“當然。”
“那你昨天的傷，也是……”
“對。是我自己割的，他吃了我的腸子。”程浩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說“大概這麼長，你都不知道，看到他一口不剩地吃完的時候，我有多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