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來道:“歸元教高手如雲,縱便滅了你鐵家也不在話下。令郎以為告訴你也無濟於事,說不定反與歸元教起了衝突,因而妥協,殺一人保全家。”
鐵飛熊氣得胡須亂擺,說道:“你真是好糊塗啊,歸元教的話又怎可輕信!”他常覺他這個兒子魄力不足,難當大任,因而有讓二弟擔當家主之意,是以一聽兒子弑叔便以為出於此因,但現在聽來兒子固有保全家族之意,借以掃除障礙也不是沒有可能,也許二者兼而有之,不由對這個兒子又恨又惜,深悔沒有教誨好他。
燕歸來道:“此乃你鐵家私事,你自行家規處置吧。”抓起那華兒,臨空向鐵飛熊擲去。
那華兒穴道被點,動彈不得,身不由己地緩緩向前飛去。眾人見之無不一凜,這擲物疾飛不足為奇,但像這麼猶如有人托著一樣緩慢飛行卻有些難了,非功力深厚者不能為之,何況擲的還是個百十來斤重的活人!本來瞧這燕歸來的行事已頗讓人驚歎,不料看他年紀不大,武功亦已臻江湖一流好手行列,卻不知他與唐決,及其餘唐門十二子孰高孰低?
鐵飛熊正待要接,豈知華兒陡地一落,穩穩地站在當地,立在他的麵前。這一手一露,其力道的運使不亞於唐門暗器的手法,眾人更是刮目相看。
鐵飛熊看著麵前的兒子,心頭起伏有如波濤一般,幾欲出手想將之擊斃當場,卻都未能下得手去,長歎一聲,令人先將之收押,回去再行處置。
眼看一場風波便這樣消彌於無形,眾人對燕歸來又敬又佩。想他如是不出現,今日少不得要與唐門一場血鬥,頭破血流,腸斷手折是免不了的,說不定會全軍覆沒於此。
樊振山雖未在木桶中看到自家的叛徒奸細,那燕歸來也未提及,但想來愛子之死也必是歸元教所為無疑,隻不過燕歸來人力有限,不可能盡察而已。盡管真凶業已找到,然心情卻愈發沉重,唐門已不好惹,不想仇家又換成了更為強大的歸元教!忽肩膀被人拍了拍,轉頭一看,卻是劉元朗,其目中流露出安慰之意,又帶著一份慶幸,好似在說多虧未誤會了唐門,否則就要枉死了。
唐氏兄妹亦對燕歸來此人十分感興趣,要非是他,唐門今日縱便取勝那也是慘勝,日後更是後患無窮,成為武林公敵不說,也許最後不得不放棄基業,另覓其它的安身之所。
唐決向燕歸來一抱拳,說道:“你既知此事的原委,那麼想必也清楚我三伯的死因了?”
眾人聞言一驚,若排除旁支,唐決口中的三伯莫非是大名鼎鼎的唐弘衍,那可是唐門二代中有數的高手,他又怎會死了?
燕歸來也是嚇了一跳,訝道:“令伯出了意外嗎?卻是如何死的?”
唐決見他也不知情,微感失望,霍地扭頭轉向龍其揚等人,說道:“我三伯是如何死的,就要問他們了?”
眾人驀地感到一股無形煞氣撲麵而來,均感訝異。龍其揚道:“令伯之死又怎要問我們?”經由燕歸來調解,他們與唐門的誤會業已解除,因而此時的口氣不由客氣了許多,甚至帶有些抱歉。
唐決道:“你們喬裝打扮,來我唐家鎮,可知我是如何認出你們來?”
這也正是眾人的疑惑之處,要說認出他們是外人來,一點也不希奇,可是能準確無誤地叫出他們的名號來,就不得不讓人費解了?他們來此之後謹言慎行,從未露過半點功夫,而天下之大,江湖人士眾多,這唐決怎偏偏叫出自己來?要說唐決是在詐他們,乃隨口所說的名字,卻又不像?
龍其揚道:“正要請教?”
唐決森然一笑,道:“其實也簡單,你們是如何認作我唐家是凶手的,我們同樣亦然。”
龍其揚頓時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失聲道:“你是說唐三爺中了我華山派的《紫霞神功》而死?”
唐決道:“便是你華山派掌門親至,也不一定傷得到我三伯。”說到此處,又一一地看過其他人,方道:“但要是你們一起聯手那就不一樣了。”
眾人盡皆變色,有人道:“什麼?”有人道:“這不可能。”亦有人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這才恍然,唐家為何突然氣勢洶洶而來,又為何認出他們來,原來是依據唐弘衍身上的傷勢而推斷出凶手,隻不過這其間好似有些問題。
龍其揚道:“你……你是說唐三爺是死於我華山派的《紫霞神功》、崆峒派的《七傷拳》、銀鏈婆婆的雙頭鏈子槍、鐵家的判官筆等之下?”
唐決道:“不錯,還有少林寺的《金剛般若掌》,要不然我三伯怎會殞命。”
有人忍不住想要反駁他這句話,心想:“要殺死你三伯,未必就要這麼多人聯手!”但在這等情況下,哪容他在此細節上糾纏,唐弘衍的死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