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奇道:“你這時候要煙火幹什麼,難道要嚇退他們?”
雲翼神秘一笑,道:“山人自有妙用。”將煙火層層捆好,仿若一個倒金字,一層為兩根,二層為四根,三層為八根,可以次第點燃推進。最後將金絲縛在其上,並垂下大一截下來。四人渾不知所以地看著他,一頭霧水。
這時,卻聽僚人歡聲雷動,歡呼雀躍——那隻雷蛙已從原先的池塘裏出來,躍向那坑洞。
唐婉眼珠轉了轉,忽掏出一把細粒撒在身前,狡黠道:“本姑娘來給他搗搗亂,我如將這雷蛙半途引來,這些僚人以後會不會聽我的?”這細粒是唐門用來誘捕蟲蛇等毒物的,一般毒物聞到此細粒的味道,大多會禁不住誘惑,過來進食,唐決曾用此嚇退那蒙麵客。
關淑梅一喜,拍腿笑道:“好辦法,你如真將它引來,唐姑娘你以後就是他們的大頭領了。大頭領有命誰敢不聽,到時殺那姓冼的也不在話下!”她見過唐氏兄妹用此細粒多次,雖不說百試不爽,但也基本有用,因而頗有信心。
唐決也心中一動,隱隱有期待之情。而祝長桂則無多少欣喜,唐門所展露的野心讓他有些警惕,一旦僚人聽命於唐門,未必是件好事。他看了一眼雲翼,見他麵無異樣,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見那雷蛙正躍間,忽然中途一頓,向雲翼幾個看去,稍稍停滯,竟奔他們而去。那巫師臉色一變,連連大喝。雷蛙兩邊看看,顯得頗為為難。
眾僚人大訝,不知為何有此變故,均為不解。而唐決幾人則心懸了起來,唐婉更是緊張得緊握粉拳。他們縱麵對惡鬥,亦是不懼,不知為何這小小雷蛙此時的進退竟如此牽動他們的心。
那巫師麵沉似水,目光冷冽如刀,忽發出尖嘯之音,刺人耳膜。眾僚人心旌搖曳,腳步虛浮,難受之極,急忙捂住耳朵。雲翼耳膜與心髒也同時像被針刺錘擊一般,刹時失神,幾立不住。唯唐決四人與僚人少數幾個未受影響,但俱是心中一凜,這人功力不可小覷。
雷蛙遽聞嘯聲,全身一震,小小眼睛竟也似流露出恐懼之色,忙調轉身,奔入坑裏,討好似的向那巫師連連點頭。
唐婉大失所望,怏怏一揮拳頭,意甚可惜。唐決安慰她,道:“這隻青蛙定是此人養的,所以才一喚即應。他預先將其放在這裏,就是為了此刻的收服人心。”
雲翼道:“不錯,僚人盲目迷信,又哪裏識得他這種裝神弄鬼的伎倆,隻道此人神通廣大,才得雷蛙青睞。”
果然,剛才小小的波折並未使那些僚人多想,反而益覺那巫師得天獨“厚”,不僅喚得那雷蛙離池上岸,還在它中途莫名改轍時令其幡然知返,要非雷王加倍青睞,斷不能如此,不由又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