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我們到一旁說說話。”姚婉寧拉住沈四太太的手。
沈四太太使勁忍著眼淚,“好,好,我們到一旁說話。”
壽氏卻急得跺腳,“我們之前說好的,現在你是給我找麻煩,等你走了,長輩不止要責備我,婉寧也會被連累,你怎麼不知道這個道理。”
沈四太太被說的動搖,抬起頭卻看到姚婉寧目光堅定。
這孩子,怎麼比從前還要堅強似的。
“婉寧,你這身子怎麼樣了?”
婉寧沒有回沈四太太而是看著湊過耳朵的賴媽媽。
賴媽媽訕訕地縮回頭。
婉寧這才仔細地看沈四太太帶著的昆哥,昆哥那雙眼睛看起來熟悉又親切,她仿佛在哪裏見過,卻一時又說不清楚。
昆哥也在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臉上還有尚未幹涸的淚痕,“你是我姐姐嗎?”
婉寧點點頭,“你是昆哥,舅舅的孩子?家中行幾?”
昆哥很乖順,“是,家中行六,我母親說,你是我最親的姐姐。”
聽得這話沈四太太有些不自在,輕輕用手抹了抹眼角,然後柔聲道:“昆哥乖,母親和你七姐姐先說話。”
昆哥讓乳母帶到一旁。
婉寧才道:“舅母怎麼會過來?”
姚家是不會隨便請沈家人的,這麼多年一向如此。
“有位夫人病了,聽說我給你三哥哥請的郎中很好,”沈四太太頓了頓,“就叫我過來問問。”
婉寧低聲問:“跟三哥哥一樣的病?”
沈四太太道:“一樣又不一樣,他們隻是……讓我將郎中找來,聽說還請了會治病的廟祝。”
這一次姚家真是大費周章。
沈四太太不明白,“婉寧,你為什麼會問這件事。”
因為,姚家也該嚐嚐被利用的滋味。
婉寧湊到沈四太太耳邊說了幾句話,沈四太太頓時一臉驚詫,“這可……能不能行?”
婉寧頜首,“舅母安心。”
沈四太太半信半疑地點頭,“這樣也好。”不管怎麼樣,也要外麵人知道知道,他姚宜聞姚大人還有個長女。
……
主院的花廳裏,姚老太太看向管事,“都準備好了?”
管事頜首,“老太太放心都妥妥當當的了。”
“你們做事,我不放心,”老太太講究地撫平腿上的衣衫,“上次陳家老三和表兄來家中做客,才跟老太爺說了幾句話,就聽說七丫頭落水了,還是陳家的下人將七丫頭救上來,幸好,陳家和我們家是世交,這若是讓外人知曉了,不知如何說法。”
錢媽媽低下頭,“小姐們都在喂魚,下人們一時照顧不周,也不知道怎麼的,七小姐就……”
“知道她不頂用,家裏來客人的時候就別將她叫出來。”老太太意味深長,“鬧出笑話,誰能擔待的起?我們家和陳家是要結親的。”
錢媽媽應了一聲,“老太太說的是。”
話音剛落四太太薑氏進了門。
不等薑氏稟告,老太太便問,“李大太太呢?還沒進門?”
薑氏點點頭,“李大太太就走到門口,無論如何不想進園子裏。”
這是怎麼回事,姚老太太忙站起身,“有沒有和大太太說,我們家裏上下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人弄出什麼響動。”
“說了,”薑氏頓了頓,“李大太太說歇一歇就來。”
老太太要起身,薑氏忙去攙扶,“看來李大太太病的不輕。”
老太太瞪一眼薑氏,“若是病容易治,還會找到我們家?”
薑氏忙低下頭不敢說話,其實哪裏是找到了姚家,李禦史被冤枉外放,這次朝廷翻案將他召回來,一路上李家遇見了沈家的商隊,聽沈家的夥計說了沈四太太家三爺的事,李家就打聽了哪家的郎中這樣厲害,這種病都會治。
不知道京裏的三哥怎麼聽說了這些,寫了封信給老太太,讓老太太找沈家人給李大太太治病。
薑氏也奇怪老太太為了一個禦史太太為何這樣大費周章。
老太太有些不耐煩,“這沈家真是,用他們的時候,他們就不頂事,商賈之家沒規矩,到底是靠不住。”
“來了,來了。”
管事媽媽進院送信。
看到老太太皺起眉頭,薑氏忙問,“哪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