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討厭這兩個字,從小到大,他不知聽過多少回,別人說他是廢物。
小的時候他愛生病,身子骨弱,同齡人中老是欺負他,因此他寧可自己吃虧一點。
但是他總是在暗中下功夫,暗中努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慢慢超過了很多人。
直到現在,還依舊沒有人能夠說他是廢物,他也不允許被人說他是廢物。
站在小路上的男子,看著田野下麵,目中充斥著不屑。
他心想田裏麵這個人被他的右腿狠狠地抽了一下,一定是不可能再爬起來了。
他對自己的右腿,有著足夠的自信。
他想著自己的十五萬塊錢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到手,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快感。
他輕哼一聲,緩緩地扭過身,準備走,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而接下來的事情,便不用他來處理。
卻就在此時,他聽見了一個人弱弱的**。
他的瞳孔忽然收縮。猛地在扭過身,隻看見葉寒已經從田裏麵爬了出來,慢慢地站在了他的麵前。
他整個人已被泥濘汙染,可是汙染也有汙染的好處,因為此時此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是他感到害怕的了。
葉寒的嘴角在滴血。
淚流入嘴中,是鹹的。
可是嘴角的鮮血流入嘴中時,卻是苦的。
他曾經不止流過多少鮮血,可是那種苦他都受過來了,今日的苦,他又怎麼能忍受不了。
終於,他張開了嘴,牙齒已被鮮血染紅,從他咧開的嘴中,冒出了一句話:“還沒結束呢,你難道就想走嗎?”
男子瞠目,也不知是什麼力量使他從泥濘中爬出來。
泥濘有泥濘的好處,因為能從泥濘中爬出來的人,永遠都比別人想象的要強大得多。
葉寒凝視著他,忽然凝眸,朝著他衝了過去。
男子也不甘示弱,握緊鐵拳朝著葉寒衝去。
二人在雨夜中拳腳相加。
拳風虎虎,永遠打在的是對方最薄弱、痛覺神經最敏感的位置。
可是葉寒的攻擊點,卻似乎比男子更加精準。
來來回回打了幾分鍾,二人又拉開了距離,隨後二人又用盡全力各出一拳。
空氣中,隻聽見“砰”一聲巨響,兩拳彙集之處,似乎擦出了永恒不滅的火花。
隨後,隻聽見葉寒大吼一聲,他的拳猛地向前一衝,男子的拳頭竟然就這樣被衝散了。
男子踉蹌地往後退,隨後將右手掩在了背後,剛才出拳的那五根手指頭,在雨中顫抖。
男子忽然覺得自己的渾身開始酸疼,他發現自己擊打葉寒時,用的是拳頭。而葉寒攻擊自己的時,卻用的是拳頭之間關節的尖端。
他的心裏,忽然也有一種即將要失敗的感覺,因為他已經覺得自己身體某處的穴位已經被葉寒擊中,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法維持這麼大能量的消耗。
失敗,永遠是最痛苦的。
他已經失敗過很多次,從冠軍的神壇中掉下來,從有錢人的生活中掉下來,從高手的陣營裏掉下來,如今,他卻無法接受這樣的失敗。
他咬著下唇,下唇已咬破,隨後他猛地狂吼一聲,背對著葉寒朝著小路邊的石凳子上衝了過去。
葉寒以為他要奪路而逃,便邁開步子追了上去,可他的眼神已經不再脫離此人的右腿。
他跑步的時候,依舊是左腳邁出一步,右腳慢慢地拖過去,像個瘸子。
但是葉寒已經知道,這條腿是假瘸。
疼痛使得他能夠集中精神,他已經看清楚這個人的靈魂。
他知道這個人的右腿很可怕,非常的可怕。
隻看見蔣羽章快要跑到石凳的那一刻,他猛地縱身一躍,左腳踩在了石凳上,隨後整個身體一個反抽,右腿來了一個弧形大擺尾,這條小腿就像是聚集了千斤之力,朝著葉寒的脖頸劈去。
蔣羽章似乎已經將全部的力量用在這條腿上,這次是不成功、便成仁。
風在撕裂,雨水還未落到地上,就在空中被這條腿給打飛,飛出了十幾米遠。
任何人如果被這個腿劈上一下,一定會當場斃命。
可是葉寒卻不同,他早已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