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要我冷靜，小城死的時候你們讓我冷靜，月死的時候你們還讓我冷靜，淨月一脈被牽連全族處決問斬的時候你們依舊讓我冷靜！”
鳳宛心頭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這些話她從來沒有對誰說過，原以為自己早已經麻木了原來隻是擠壓著等待某一天再度爆發。
“好，你們要我冷靜，我冷靜了。”鳳宛冷笑，眼角卻隱隱泛著水光：“然後呢？冷靜後是什麼？是息事寧人還是繼續忍受腐朽到惡臭的規矩！”
“蕭湛，月曾經最信任你了，小城還喊過你蕭哥哥，我……”想要說些什麼，但眼前又再次浮現過去無數次讓她從惡夢中驚醒的畫麵。
滿地都是紅色的血。
流的到處都是。
平日裏活潑調皮的孩子被人高高吊在巨樹上，毫無氣息的垂著頭，再也抬不起來。
周圍樹下全是人，圍得密密麻麻全場安靜得能聽見冰冷的血液從高處滴落的聲音，舉著的火把也驅散不開環繞在這裏的黑霧。
素色雅致的大殿已經被染成了紅色，少女渾身都穿過鐵鏈，被打斷了雙腿折斷雙臂跪在地上，直到死亡，滿是血痕的容顏上一雙溫柔的雙眼裏也不曾有一點怨恨，她還在衝著自己笑，隻是笑容中有太多太多……太多無法說出的黯然。
到處都是哀嚎的聲音。
到處都是刀劍如肉發出的呲聲。
遍地都是屍體，連還在懷中抱著啼哭的嬰兒也沒放過，被摔在地上成了一堆爛肉。
“我曾經，也視你為大哥。”
短短幾分鍾不到，鳳宛的情緒已經收斂得滴水不漏，她微微笑了笑：“我就知道，來這裏沒好事。”
在看見蕭湛的一刻，鳳宛就知道了，之前所有的預感都是真的。
整個斯塔普恩學院，根本就是墨家一手操控的！
“你不原諒我們，我明白，也知道當年的事對你而言是多難以跨過的一道鴻溝，你放心，你回來的消息並沒有傳回去。”蕭湛歎了口氣，輕聲說道。
“不重要，就算傳回去了又怎樣。”鳳宛無所謂閉上了雙眼，隨後睜開時眼中劃過一絲冷芒：“我正好，要找他們的麻煩……”
千年前發生的所有，淨月一脈的遭遇永遠不會被抹去，月和小城經曆的痛和屈辱，她要那些背後推動的人通通體會一遍！
她要那些人，活著！
“行吧，你想怎樣都行。”蕭湛微微點頭，他已經開始頭疼了。
都能想象到以後這個世界有多熱鬧，在見到鳳宛之前他什麼情況都想過，唯獨沒想到還有另一個意外的變數出現。
“那他……”指了指後邊縮成一團的家夥。
鳳宛瞥了一眼，想殺了這人的心還是很強烈，當年要不是他做假證月也不會那麼快就被定罪，雖然那假證隻是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但該死的就是該死。
“我可以不殺你。”
“忘恩負義的牲畜在哪都是苟且偷生，那些人許諾你的榮華富貴沒有到手你一定很失望吧，沒關係，以後會有很多失望等著你，你和他們都要好好活著。”
鳳宛笑裏帶著狠意輕聲一字一頓的道：“我要你，活著不如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