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家就把爺爺接過來,都快70歲了,該享享福了。
最怕的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待,二爺爺的去世真真的給白澤提了個醒。
城裏的老人70來歲看起來像五六十歲,想起爺爺花白的頭發,滿是皺紋的臉,白澤心裏就一揪一揪的疼。
小時候,媽媽時常發病,爸爸打工很忙,白澤是被爺爺給帶大的,一直到上小學了才被爸爸接到城裏。
白澤在城裏讀的是封閉學校,可以提供住宿的那種,每到寒暑假就回鄉下爺爺那裏。
往事艱辛,白澤不願再想,以後就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第二天,白澤的旅行包裏塞滿換洗衣物和日常用品,輕裝出發,坐上了回鄉的高鐵。
在縣裏的車站下了車,白澤買了一些肉和菜,還有爺爺愛吃的糕點,就打車回了村裏。
靠村口的第三家就是爺爺家,白澤很慶幸,到家時正是家家戶戶吃午飯的點兒,路上沒遇到村裏人,不然少不得要費一番口舌。
不是白澤看不起村裏人,而是怕了村裏人嚼舌根兒的本事。
由於奶奶、姥姥、媽媽,都患上了精神病,白澤從小就是聽著在村裏人的閑言碎語長大的。
奶奶和姥姥去世時年紀都不大,有的村人還在背後賭白澤媽媽能活到多少歲,年幼的小白澤被氣得不管不顧的罵了人。
從那以後,一些不好聽的言語漸漸轉到了小白澤身上。
大致就是說,老白家的小子長大了也玄啊,沒準得跟他媽似的,這輩子娶不上媳婦兒了……
當然,村子裏也不都是惡語傷人的。
也有看小白澤可愛,心疼他、關顧他的鄉親們,給他的童年增添了許多溫暖。
爺爺家屋頂的煙囪正冒著炊煙,一陣陣肉香從那三間紅瓦房裏飄了出來。
白澤打開外院的大門,進門就是一片小菜園子。
紅磚鋪就的過道兩旁種著辣椒、茄子、黃瓜、豆角、柿子……
回身關上院門,順手在黃瓜藤上揪下一根吊著的小黃瓜,也不擦洗,就這樣放嘴裏哢哧哢哧的嚼著吃。
一邊嚼著清脆可口的小黃瓜,一邊興衝衝朝屋裏喊著:“爺爺,我回來啦!”
半開的房門被推開,露出爺爺蒼老的笑臉,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條縫兒,手裏還掐著一把玉米稈兒忘了放下。
“小澤回來啦,累不累啊,這孩子又瘦了,快進屋……”
白澤嘻嘻的笑著,看爺心情不錯,沒因為二爺爺的去世而變得抑鬱,頓時放下心來,在爺爺一疊聲的關心話裏快步進了屋。
一進屋就看到廚房裏冒著熱氣兒的大鐵鍋,白澤鼻子微動,享受的深吸口氣,又砸了咂嘴兒。
“爺爺,是烀肉了嗎?”
“哈哈哈……我孫子這小鼻子咋這麼靈呢!大鍋裏烀的肉,小鍋裏燉了大鵝,還……”
爺爺正高興地說著做了什麼好吃的,就見一個穿著藍背心的老太太從後屋出來,手裏還拿著四五個雞蛋。
爺爺的聲音頓住了,有點尷尬的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孫子,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白澤笑嘻嘻的臉僵住了,疑惑的看著那老太太,喚了聲:“王奶奶?”
老太太有點不好意思看白澤,低著頭回了聲:“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