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枝得了些許安慰,吸了吸鼻涕,對宋疏桐伸出小拇指:“那你跟我拉鉤鉤,騙人是小狗。”
“好!”宋疏桐怕她再哭,爽快地答應了。
雖然有了宋疏桐的保證,但一想到疼自己的人隻剩下他一個,江寒枝的心情還是很低落,晚膳時也沒什麼胃口。
溫氏察覺到女兒的異常:“今天的菜不喜歡嗎?”
枝枝剛要回答,奶娘懷裏的連晟突然哭鬧起來,溫氏趕緊接過來耐心哄著。
看著此情此景,枝枝越發堅信娘親不疼自己了,低下頭悄悄紅了眼圈。
“枝枝怎麼也哭了?”
江庭放下筷子,把女兒抱到腿上詢問。
“爹爹和娘親是不是不愛我了?”枝枝終於忍不住問出來。
“怎麼會?”溫氏萬萬沒想到女兒會這麼問。
枝枝委屈巴巴地說:“宋疏桐說,有了弟弟你們就不愛我了。”
“別聽他胡說。”
江庭火氣蹭地上來了:宋疏桐那臭小子,竟敢挑撥離間他和閨女的感情!
他怕嚇到女兒,又換成溫和的語氣說道:“就算有了弟弟,爹爹和娘親也最愛枝枝。”
“真的嗎?”枝枝迫不及待地轉頭向母親求證。
“真的”,溫氏含笑點頭,“小傻瓜,爹娘怎麼會不愛你呢?”
“可是——”
本以為女兒就此解開心結,誰知她才高興沒多久,眉毛又耷拉下來:“這樣晟哥兒好可憐,爹爹和娘親愛我多一點,那分給晟哥兒的愛就少了一點。”
不等江庭和溫氏作出回答,枝枝緊接著說道:“那我要最愛晟哥兒!這樣他和我得到的愛就一樣多啦!”
江庭和溫氏被她天真的童言逗笑,夫妻倆配合地讚許道:“我們枝枝真是個好姐姐。”
進入初秋,太後的生辰也漸漸迫近。
這位許太後當皇後時並不受先帝待見。時先帝專寵年輕貌美的俞貴妃,幾度欲廢太子、改立俞貴妃之子福王為東宮。
朝臣為迎合聖意紛紛鼓吹“立賢”,隻有老國公和溫相為首的幾位老臣極力反對,上表奏言“立嫡”才是國之根本。
國公府和相府皆白衣起家,若是不尊怕是會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
先帝因此按耐不動,但對許氏越發不喜,連同當時尚且年幼的永昌帝和寧王也感到厭棄。
後先帝駕崩,俞貴妃的兄長率禁軍包圍皇城,打著“太子無德,應以賢代之”的旗號擁立福王,意圖謀反。
許氏母子三人被困,幸得陸老將軍同其子陸遠領兵及時趕到,和江、溫兩家裏應外合,剿滅叛黨,擁立正統,大昭的江山才避免了外戚當權的下場。
永昌帝剛即位的那幾年,許太後垂簾聽政幫忙把持朝綱,等局勢穩定下來後便退居幕後。這兩年更是在慈寧宮潛心禮佛,或逗弄兒孫,安享天倫之樂。
但今年是太後五十大壽,永昌帝有意大辦,因此各世家大族也比往年上心,鉚足了勁置辦壽禮、討好皇室。
壽宴當天,枝枝一早就被叫起來打扮,她朦朧著睡眼,任由玉翹擺弄。
想到常榮要應付宋疏桐那賴床大王中的大王,肯定苦不堪言,她不由得咧嘴笑了,睡意也趕跑幾分。
“這孩子,傻笑什麼呢?”
溫氏指揮玉翹給枝枝穿衣:“今天是太後娘娘的誕辰,去了宮裏可不能像平時那樣胡鬧,要乖乖呆在娘親身邊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