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問:“怎麼了?”
“今日西方佛陀在中天殿講法,我報名了得回去參加法會。”
倩倩說著瞧一眼落英:“要不姑娘你自己逛吧,我就不陪你了?”
從剛才開始她就在琢磨怎麼支走倩倩自己好上紫宸殿混仙丹,如今倩倩有事離開正合她意,落英點點頭:“那你快去吧。”
倩倩欣喜,右手掌心變出一隻紙鶴遞給落英並告訴她法訣:
“法會可能要到很晚才結束,到時候你念我教給你的口訣,這隻紙鶴就會帶你飛回碧落天。”
倩倩說著踏上雲團,又叮囑道:“就在這附近逛逛得了,記住千萬不要上紫宸殿,那裏今天舉行群仙宴呢。”
落英點點頭,但此行的目的就在於此,她怎麼可能聽勸告。目送倩倩離開後,她朝著紫宸殿所在的仙山走去。走了兩步,她忽然想試試倩倩給她的口訣是否管用。
她拿出紙鶴,念動口訣,隻聽“咻”地一聲,手中的小紙鶴瞬間變成一隻大的紙鶴,在櫻林上空盤旋一圈後落在她腳邊。
“嗯,果然有用!”落英欣喜打量腳邊的紙鶴,甚為滿意。欣賞完紙鶴,她準備繼續趕路,卻突然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
倩倩沒有教給她紙鶴變小的口訣!
找遍紙鶴周身也沒有發現有什麼變小的機關或者咒語,眼看群仙宴馬上就要開始,落英無奈隻得用魚線將紙鶴拴在旁邊的櫻樹上,然後踏上往紫宸殿的玉階。
烈日灼灼,天氣悶熱,她匍匐著往山上爬去。走了近半個時辰的山路,她終於站在寫有“紫宸殿”三個大字的牌匾下,氣喘籲籲。
大殿無人把守,落英輕易地混進內殿,趴在門邊觀察殿裏的情況。
群仙宴已經開始,眾仙分兩列坐在大殿兩側,麵前桌上擺滿仙丹和酒,嫋娜的仙娥正在中央跳舞,麵若桃花,眸含春風。地麵雲霧氤氳,漫過絲滑下身,隻露出纖細柔美上身,若出水芙蓉,又仿若天仙。絲竹聲不大,卻不愧為仙樂,飄飄入耳,令人心曠神怡,與此情此景堪堪相配。
大殿正上首,是兩副格格不入的漠然麵孔,兩副麵孔的主人,一個是耒華,另一個落英不認識,不過她想此人既然能跟耒華平起平坐,應該就是傳聞中的長玦天君了。
原以為群仙宴眾仙會喝得酩酊大醉,落英原本打算趁著眾仙不注意混一兩顆仙丹就溜之大吉,然而當下真實情況與她想象的大相徑庭——
神仙們互相攀談敬酒,隻微微喝一點,並不貪杯。宴會進行得有序有禮,而且神仙們不光隻顧玩樂,似乎還在討論事情。
她難住了。
正在落英絞盡腦汁想怎樣才能拿到仙丹之時,她瞥見大殿地上厚厚的雲霧,忽然心生一計:可以借著地上的雲霧沒去身形,然後趁著桌主與其他神仙攀談不留意的時候拿走幾顆仙丹。
想法有些離譜,但不妨一試。但是這麼多神仙該找那個下手呢?落英在殿門邊觀察許久,終於找著一個絕佳的下手對象——大殿左側最靠近殿門的那一桌。
桌主一襲白衫,瘦瘦高高,似乎是個性情溫潤的仙人,看樣子不像是個錙銖必較的神仙,想來即使被發現了應也會寬宏大量不計較。再則,因為靠近門邊,她不用潛伏到大殿深處,可以減少風險,如出意外,也可以快速地撤離。
說幹就幹,落英一頭埋進地麵白霧裏,慢慢接近目標,伺機行動。
一陣舞停後,白衣神君舉起酒杯向鄰桌道:“紫薇仙子,我敬你……”
眼看時機到來,落英悄然伸手去拿盤中的仙丹,眼看就要得手,此時卻突然聽見“啪”地一聲拍桌,嚇得她急忙縮回手去。
“豈有此理,魔族簡直無法無天,到底還把不把我們天族放在眼裏!”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破軍星君你先別激動,目前並無證據表明是魔族……”
“是呀,一切先調查過再說。”
……
大殿裏頓時響起嘈雜的議論聲,白衣神君也加入了議論。
還以為她被發現了呢,落英一陣心驚,撫了撫胸口平定心緒,接著又伸手去拿盤中的仙丹。
眼看仙丹就要再次得手,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心裏“咯噔”一下,她猛然抬頭,隻見白衣神君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咄!本君注意你很久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門邊鬼鬼祟祟,以為本君看不見?果然在這兒行偷盜之事,你這凡人好生膽大!”
大殿突然安靜,眾仙將目光投向紅塵仙君處。
紫宸殿怎會有一個凡人?麵對突然出現在紫宸殿中的凡人,眾仙麵麵相覷,卻不知發生何事,靜待兩位尊神發話處置。
隻見長玦天君臉色微變,定定地看著殿前凡人,目光灼灼。在場的眾仙微驚,數萬年來,他們第一次瞧見長玦天君這種神情,看來這個凡人攤上大事了,皆屏息靜待事態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