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鵬,你居然還有臉回來。”季文柏雙拳下意識攥緊,低聲呢喃。
八年前,銅固村。
“救命啊!”
季文柏那天上山采藥,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聲音,是變了調的尖銳女聲。
季文柏抬頭環顧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
奇怪了,這深山老林的,哪兒來的聲音?
不會是遇見什麼精怪了吧?
季文柏又笑笑,否定了這個想法。要是有精怪,他早就遇上了,根本等不到今天。
季家是銅固村裏最窮的,他爹季興旺抽旱煙敗光了家底,弟弟季文榮又爛泥扶不上牆,季文柏隻能在上工分之餘來山上挖藥材賣錢,雖然掙得不多,但總比沒有強。
但這麼多天來,他第一次聽到這種奇怪的聲音。
“救命啊!”
又來了!
還伴著慌慌張張的腳步聲。
“救命啊!”
季文柏這才反應過來,是人!
他快步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手裏握緊了采藥用的大鐮刀。
突然看到一個女孩跌跌撞撞向他跑來,上衣好像被人扒掉,露出雪白的肩膀,頭發上沾了枯草,亂得跟雞窩一樣。一邊跑著一邊回頭,好像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季文柏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後麵是一個男人,衣服破破爛爛的,一副流浪漢模樣,腳步踉蹌追過來。
季文柏幾乎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顧園當時慌不擇路,看到季文柏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淚水流了滿臉,不停地跟季文柏說:“救我,救救我。”
後麵男人看見他,表情凶狠,活像山上的野狼,說:“你別多管閑事。”
季文柏對身後顧園說;“你先跑。”
顧園看著他:“謝謝,我去找人來。”說著慌慌張張跑掉了。
對麵是一個手無寸鐵的瘦弱流浪漢,季文柏也沒把他放在眼裏,事實證明,沈鵬的實力確實也隻是個菜雞,輕輕鬆鬆被季文柏打趴下,扭送到了山下,正好和帶著人來的顧園遇上。
“請大家信我!”沈鵬眼睛紅紅,“顧園她勾引我,我真的忍不住啊!”
人們看看顧園,又看看沈鵬,竊竊私語。
“你撒謊!”顧園說,“明明是你,把我引到山上!然後就對我動手動腳,還扒我的衣服…”顧園說著說著,忍不住痛哭出聲。
“這沈鵬,人家好心好意收留他,居然對人家顧家的姑娘幹這種事兒。”有婦人站在顧園這一邊。
“這可說不準,我就覺得顧園這個小姑娘心術不正,天天裝的跟什麼似的,不知道心裏想著什麼呢,看誰的眼神都是勾勾搭搭的。”也有婦人嫉妒顧園那張臉,站在沈鵬這邊。
顧園又羞又氣,臉都憋紅了:“我是清白的!我沒有勾引他!”
但看見那一雙雙事不關己的臉,顧園覺得自己像個笑話,被人剝光了衣服,晾在別人的視線裏。
“我家的姑娘我知道!”原蘭壓不住自己的脾氣,“我家顧園不會是這樣的孩子,她跟她爸一樣,都是老實人,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也說不定你家顧學名把人家就弄回家的時候你們就商量好了讓人家做你的乘龍快婿呢哈哈哈哈哈。”村裏幾個無賴也跟著瞎摻和。
他們早就惦記著水靈靈的顧家姑娘,性格溫柔又知書達禮,長得漂亮不說身段又好,誰沒對她起過歪念頭。
可是眼看著被一個別村來的流浪漢下了手,顧園在他們心裏立馬就變成了下流的二手貨,倒貼都看不起了。
“你們都是黑心肝的啊!說這種話!平時我們顧家人對大家怎麼樣你們心裏真沒數嗎?逢年過節寫個對聯,我家顧學名哪次不是白白地給你們寫了?!誰家有個孩子上學,什麼學不會了來找他教課,我們拿過你們一分錢嗎?!拿過一件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