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你有的時候得聽我的。”
見謝懷清發愣的樣子,姬芸以為自己說得有些過了,向他解釋道:“也不是事事都聽,隻是有些方麵,你要以我為先。”
謝懷清一直盯著她眼睛,姬芸從他那萬年不變的麵癱臉上琢磨不出他是何想法,隻好繼續耐心和他說:“因為你想啊,我們倆是彼此唯一的朋友。那對待朋友要和其他人不一樣,這樣才能顯出對朋友的好來。”
“有些事情隻能對朋友好,更何況,我們這算是摯友。你不可以對誰都一樣好。”
“你不懂這些,所以我來教你,不用有負擔,按照我說的做就可以。”
“人世間情感無非就那麼幾種,喜怒憂思悲恐驚,學會了一種,其他也就隨之而來。”
“所以,你可以嗎?”姬芸說完,看謝懷清還是那副表情,心裏扶額。
這人得是多木訥啊。要不是有一個年輕一代劍道天才的稱號在,她還真以為這是個傻子。
姬芸心裏發愁,她往後是不是還得學會通過那麵無表情的臉來分辨他的心思。
她忍不住了,得讓他改改。
姬芸突然湊近謝懷清,幾乎碰上鼻尖。
她想嚇他一下,看他有何反應。
謝懷清居然沒有後退。不過呼吸交纏之間,她清楚地看到麵前人纖細濃密的眼瞼撲動了幾下。
“我和你說話呢。你聽到了嗎?”姬芸逼問。
二人即便坐著,身高也相差很多,所以姬芸隻能仰著頭。
那張熟悉的臉突然拉近,謝懷清低頭就闖進了那雙黑眸裏,他在裏麵看到了自己。
這個姿勢很像邀寵撒嬌,偏偏本人不知,一直保持著。
姬芸一下子沒控製好距離,靠得太近想退開時,視線正好停留在那抹殷紅上。
雙唇薄而有型,色如胭脂,和周邊白皙細膩的皮膚對比明顯,如冬日枝頭破雪而出的紅梅,豔麗又脆弱,引人采擷。
目光如炬,放在腿上那隻修長白皙的手慢慢攥緊衣袖繼而又放開,抬起抵住姬芸的肩頭將她推遠:“好,我知道了。”
這一推,姬芸回過神來。她剛剛是在幹什麼?自己居然一直盯著謝懷清的嘴唇看。
真是魔怔了,事情還沒辦成倒差點先把自己賠進去了。
不過她都這樣了,謝懷清除了有些被嚇到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沒想到他還真挺好說話,沒意識到她的意圖。換個人來,姬芸這般曖昧的話語早就被看破。
姬芸不知道謝懷清心裏對自己是何觀感,打算先試探一下。
她一改之前懶散,正襟危坐靠在桌邊,目光正正朝他發問:“既然我們是朋友,彼此應該比常人更深入了解對方。來個相互提問吧,怎麼樣?”
謝懷清端起碗,一口氣喝掉剩下湯藥,點頭緩聲道:“開始吧。”
那抹豔色邊,留有一滴褐色湯藥,姬芸伸手觸上那朵柔軟溫潤的紅梅,指尖摩挲將其抹去:“幻境裏,我究竟做了何事,使得你如此躲我?”
既然要使他動心,就得知道自己哪些方麵惹他不滿,以後好注意。
謝懷清聽她一問,才發現自己之前不想見到她的感覺不見了,現在反倒平靜下來。
他知道姬芸主要是想問為何這幾日對她態度有些不同,仔細思索一番後老實告知:“我也不知道是何種感受。”
行了,這問題先跳過吧,估計一時半會他也講不明白,她也聽不懂。來日方長,等往後稍開竅些了再慢慢問。
姬芸朝他揚揚下巴:“這樣吧,你先問完。之後再換我。”隨後又恢複恣意,支起雙手撐在桌上,托腮看著謝懷清,雙眸明亮。
“七年前,你為何突然不理我?”謝懷清猶豫著還是問出了,怕姬芸忘記,還補充道,“就是那日,你從翻牆而入。”
“是我哪裏做錯,惹你生氣了嗎?”
姬芸回想起當日坐在院牆上的自己,憶起當時自己的心緒以及對他的反應,一時啞然。
這事是她不對,當時謝懷清有何錯,他不過一個局外人,卻要承擔她的怒火。
“對不起。”姬芸放下手臂,垂眉低眼,“你沒有錯,是我衝動了。我不該將自身情緒盡數發泄到你身上,很抱歉。我接受一切要求和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