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蓁蓁將兩張簽條雙手遞給夫子登記在冊,正襟危坐的望著夫子挪步到下一個人案幾邊。
昨晚郭零露給她補了不少的技巧,而她也是文科生出身的,這經義應該是沒問題。
喻蓁蓁咽了咽口水,望著兩個夫子拿著一堆不同的卷軸挨個挨個的分發來。
卷軸放到她的桌上,一卷寫了國二經義,一卷寫了國二詩詞。
喻蓁蓁望著國二詩詞那一卷,心裏麵挨個將能想到的古人輪流道了一遍歉,然後展開了卷軸。
這一卷答得出乎意料的順暢,就是不知道這個時代會不會有跨時空同名的古人,不然喻蓁蓁這抄襲抄得這麼順暢,要是提前將別人的成果展示出來,不白瞎了人家那流水的才華?
喻蓁蓁埋頭一陣作答,除了這毛筆字稍微差強人意了些,一張宣紙簡直答得不要太完美。
她暫時的放下筆,偷偷瞥了一眼身側的安源,沒想到對方才寫得一半。
喻蓁蓁瞬間皺起了眉,重新看向自己案幾上字跡還未幹透的宣紙,反思自己是不是當竊賊當得太明目張膽,太過分了。
因為喻蓁蓁先前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給胡太傅留了很深的印象,所以胡太傅坐在場邊上,那眼神是時不時的就往喻蓁蓁身上瞟。這一瞧見喻蓁蓁坐在位置上,停筆望著自己的紙卷皺著眉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胡太傅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命題錯誤,便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她的身邊。等著胡太傅走近一看,這紙上早是已經寫得滿滿當當的了。
胡太傅的影子打在案幾上一片陰影,喻蓁蓁迷茫的抬起頭來,不知道胡太傅何時到的身前。
胡太傅啟唇,正欲開口說話。
喻蓁蓁立馬撐起一個笑臉,打斷他,“太傅,我先交一份卷,可以嗎?”
胡太傅身子往後仰了仰,眯著眼重新打量了一番喻蓁蓁,他怎麼覺得眼前這女娃是真的有些不太一樣了。
“當然。”
見胡太傅正身點點頭,喻蓁蓁便趕忙雙手遞上她的作答紙卷和那卷國二詩詞卷軸。
胡太傅接過,背在身後走了,臨走前還又望了一眼喻蓁蓁。
喻蓁蓁這麼短時間的交卷,引起了場上一片小聲的喧嘩。
“肅靜!”胡太傅嗬斥了一聲,場上又恢複了安靜,眾人不敢抬頭再觀望。
這半炷香不到,她就交卷了?
安源瞪大了一雙杏眼,滿臉的不可置信。之前那副模樣果然是裝的!她還是那個白蓮花,一點沒變!
安源咬了咬牙,開始低頭奮筆疾書。
這廂喻蓁蓁倒是不知道安源心中所想,開始琢磨起了經義卷。
一份題卷寫得十分中規中矩,除了有些繁體的生僻字她實在看不懂以外,喻蓁蓁敢保證這份題卷應該是能達到及格線。
一炷香的時間到,胡太傅敲了一下小編鍾,高聲叫停,由幾名夫子上前來挨個的收學子們答的第一份書卷。
胡太傅這一敲,喻蓁蓁也停筆了,題卷答得七七八八,還算完整,但其實也還能再補充一些。
不過看著大家都在交試卷,喻蓁蓁心裏忍不住有些發慌,也不想再寫,索性就停筆了。
她就這麼安靜的坐著,背脊挺得筆直,望著方才給她發卷軸的夫子一路走來。
夫子按照名冊收完旁邊安源的書卷,轉頭看向一路注視著他的喻蓁蓁,愣了一下。
方才他可是親眼看見胡太傅過來收了她的第一卷的。
這是……
望著夫子錯愕的眼,喻蓁蓁乖巧的遞上書卷。
“喻蓁蓁你瘋了吧?”安源忍不住出聲了,音量沒能控製得住,提高了好幾度。
“啊?不能提前交了嗎?”喻蓁蓁有些無辜的問道。
一直站在場邊上的胡太傅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不過他沒在動身,仍舊站在樹蔭下打量著喻蓁蓁。
“喻家女這變化真的是極大……”胡太傅自顧自的小聲嘀咕著。
收卷的夫子錯愕歸錯愕,但也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不能因為這件小事而破壞到考場秩序。
在安源開口出聲時,夫子便已經恢複了冷靜。他朝喻蓁蓁回以一笑,抬手收了喻蓁蓁的書卷,將其放在所有的書卷最下麵。
一般來說,在學子們考完試後需要坐在位置等著夫子們批卷後評定結果,然後再各自回家。
不過接下來還有一炷香的時間讓學子們作答第二份題卷,這一炷香的時間讓喻蓁蓁就這麼正襟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著呆看別人答題麼?
很顯然她做不到。
喻蓁蓁洗好筆,望了一眼博文院的漆木大門,想著言謹應該已經在等著她了,便起身去向胡太傅請求提前辭別。
“不等著成績出來?”
喻蓁蓁搖搖頭,這第一份題卷是她作弊抄襲得來的,第二份答得也不是很好,這結果看與不看都沒什麼意義。
見喻蓁蓁似乎確實是對成績不甚在意,胡太傅笑著擺擺手,放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