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小心。”我剛說完,莫軒的劍鞘便打在了馬身上,馬兒立刻奔馳而出。
我緊緊握著韁繩,一點兒都不敢掉以輕心,雖然我擔心莫軒,但我更知道若我和彩徹此刻留在他身邊,隻會是累贅,我最緊要的事,便是保護好自己和彩徹。
馬車的顛簸驚醒了彩徹,她推開一點帷帳:“沅娘娘,發生什麼事了,爹爹呢?”
我故作輕鬆地笑道:“彩徹乖,你先進去,爹爹一會兒就來找你。”
彩徹半歪著腦袋看著我,我正欲再哄她,兩個黑衣蒙麵人突然迎麵而來,一掌將我打進了車廂。
“沅娘娘!”彩徹撲到我身邊。
我忍著肩膀的巨痛,勉力將彩徹攬進懷裏:“別怕,沅娘娘會保護你。”
馬車突然急停,我抱著彩徹撞到馬車的座椅上,而後似是換了個方向,又疾馳了起來,撣開窗帳,卻看不出這蒙麵人是要帶我們去往何處。
我從座椅下摸出裝有方繼宇的血和天蠶蠱的盒子,將兩個小罐裝進身上的錦袋裏。將彩徹抱到座椅上後,我悄悄撣開一點帷帳,卻看見兩個黑衣人跳下了馬車,心裏正疑惑,卻看見前麵不遠處便是懸崖。
我連忙推開帷帳扯住韁繩,可這馬似是受到了驚嚇,發瘋似的往前跑,眼看著就要衝到崖邊。我立馬將手掌貼在馬身上,施展時靜之術,終是讓馬車停了下來。
跳下馬車,拉開帷帳讓彩徹出來,剛將彩徹抱下來,兩個黑衣蒙麵人便又追了上來。
其中一個蒙麵人一刀揮了過來,我下意識地將彩徹護進懷裏,隻聽到“錚錚”的聲音,另一個蒙麵人竟擋開了他的刀。
他說:“她隻能死於意外,不然我們跟秦國不好交代。”
另一個蒙麵人道:“怕什麼,先把她殺了,再將她和馬車一起推下懸崖,神不知鬼不覺。”
趁著他們說話的契機,我趕緊抱著彩徹奔了出去,可將將走出兩步,便感覺身後一陣勁風,我也顧不得許多,隻能緊緊抱著彩徹繼續跑,餘光掃到一支箭直直地飛了過來,隻聽身後一聲慘叫,便看見莫軒策馬而來。
我立馬調轉方向,朝莫軒奔去,隻見莫軒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箭,彎弓對著我。
“蹲下!”
莫軒話音未落,我已經用手護著彩徹的腦袋蹲了下去,感覺到箭風從頭頂掠過,身後又是一聲嗚咽。
回頭看,兩個黑衣蒙麵人一個胸口中箭,估摸著是已經死了,還有一個腿部中箭,拚命地往後爬著。
莫軒騎馬到我身側,將手伸出來,我剛將手搭上去,莫軒突然一掌打在馬背上,整個人在空中劃了一個利落的圈,落地時還將我和彩徹帶進了懷裏,隻見一支箭“咻”的射在馬身上,馬兒揚起前蹄,狂奔而去。
“找個地方藏好。”莫軒說完,便提劍而去。
我抱起彩徹,躲到林邊的一個大石頭後麵。
“沅娘娘,我害怕。”
我將彩徹放下來,摸著她的腦袋說:“爹爹一定會保護我們的,你不是最相信爹爹了麼?”
彩徹點點頭:“嗯,彩徹不怕了。”
“乖。”我又撫了撫彩徹的腦袋,便趴在石頭邊上看莫軒。
對方有五個人在和莫軒纏鬥,林子裏還不時有箭羽射出來,莫軒手持利劍,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砍下了兩人的手臂。
我一低頭,彩徹這小家夥竟也學我趴在石頭邊看她爹爹,連忙將她眼睛捂了起來,這種血腥的畫麵,可不能讓她看了去。
不一會兒,莫軒便將那五個人解決得七七八八了,我正看得盡興,突然聽到背後有樹枝斷裂的聲響,猛地回頭,隻見一個黑衣人正拿著刀朝我和彩徹步步逼近。
我拉起彩徹便跑,那黑衣人緊追不舍,一個飛身擋在我和彩徹麵前,一刀橫劈了過來,我往後一退,他的刀劃過我腰間,錦袋掉在了地上。
我心下一急,這錦袋可裝著三個人的命,猛地撲過去,將錦袋護進懷裏,黑衣人旋即一刀劈了下來,我聽到彩徹大叫,閉著眼睛,心裏一瞬間閃過死亡的恐懼感,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痛感襲來,接著便聽見有人倒地的聲音。
緩緩睜開眼,看見黑衣人胸口插著一把劍,倒在我身邊。我驚魂未定地坐起來,莫軒一手抱著彩徹站在我麵前,臉上是遏製不住的怒氣。
他一把將我拽起來,不由分說地拉起我就跑,身側的樹木上不時有箭羽射入,在重重箭雨之中我們終是退到了崖邊。
為首的黑衣人抬起手,示意停止射箭,他負手看著我們,冷笑道:“竟未想到殺一個女子,竟會折了我這麼多手下,本來我打算讓你們死得痛快點,可現下怕是我這幫兄弟都不會答應了。”
莫軒緊緊握著我的手,輕輕道:“你信我麼?”
我側目看他,用力點了點頭。
“好,那接下來你便隻管把自己交給我。”話音剛落,莫軒便抱著彩徹,拉著我,躍進了身後的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