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莫軒那邊挪了挪,他伸手撫上我的臉頰,片刻後將我攬進懷裏,我聽見他胸腔的跳動聲,覺得既幸福又安心。
“還有一件喜事是什麼?”莫軒伸出手與我十指交握。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齊叔麼,就是在南宮家滅門之日帶我逃過一劫的齊叔。”
“嗯,我記得,他是佩蘭姑娘的父親。”
“沒錯,他還活著,今日我去看診的戚老爺便是齊叔。”
“哦?竟這麼巧。”
我撥弄著莫軒的手指:“他當初為了躲避追殺,逃到了大漠,後來跟著商隊來往於關內外,如今已是漠城首屈一指的富商了。”
莫軒用下巴抵著我的發頂:“這樣一來,你也可以安心了。”
“嗯,齊叔的腿受了傷,落下些病痛,我剛剛翻醫書就是想看看有沒有緩解他疼痛的法子。”
“嗯,我懂。但是你要明白,盡人事,聽天命,萬事不可強求,更不可把事事都強加在自己身上。”
莫軒將我拉起來,輕輕戳了戳我的額頭,我用手撫了撫他戳過的地方,點了點頭。
一連幾日,莫軒和秦宇恒白日裏都不在都護府,齊叔也跟著商隊出城了。
漠城的白日陽光毒辣,我一個人在屋裏翻看醫書,時間倒也過得極快。
傍晚時分,我剛吃完晚飯,莫軒就回來了,他讓我早些歇息,明早帶我去個地方。
第二天吃過早飯,莫軒便騎馬帶我出了漠城,過了庸關,往西行了十裏地,遠遠地便看見一片綠洲。
走近之後,我才發現綠洲旁竟有兩座墳。
下馬後,莫軒牽著我的手緩緩走過去,跪在墳前磕了三個頭。
“爹,娘,孩兒來看你們了。娘,你不是說,若我有了喜歡的姑娘,便將她帶來讓你看看麼,孩兒今日便將她帶來了,我想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聞言,我緩緩跪在莫軒身側,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頭。
“伯父伯母,莫軒他很好,已經成為能獨當一麵的人了。你們放心,我會替你們陪伴他、照顧他,他開心時我陪著他開心,他失意時我讓他依靠,再也不會讓他孤單一人。”
莫軒轉頭看著我,緊緊握住我的手,我笑著側頭看他,回握住他的手。
莫軒的馬名喚青烈,極有靈性,他讓馬自己先回去,向路過的商隊借了一匹駱駝,我騎著駱駝,他在前麵牽著。
第一次騎駱駝,儼是我性子再冷靜,也不免有些新奇,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個奇怪的家夥。
莫軒回頭看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我也不以為意。
到了漠城城門口,我剛從駱駝上下來,便有一人縱馬疾馳而過,險些衝撞了我,幸虧莫軒眼疾手快將我護在身後。
我看著那人的背影,覺得有些許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莫軒並沒有和我一起回都護府,而是直接去了城樓找秦宇恒。
我剛回都護府喝了一盞茶,便有小廝傳話說有人找秦宇恒,知道秦宇恒不在後,便點名要找我。
出府一看,竟是剛剛在城門口縱馬之人,細細一看,此人額頭和手臂都受了傷。
“白姑娘,草民是戚府的家丁戚唯,不知秦都護在何處,草民有要事稟告。”
“秦都護不在府中,你有何事尋他?”
“羅氐人劫了我們的商隊和貨物,他們放我回來報信,還請都護府出兵解救。”
我心頭一驚:“齊……戚老爺也被羅氐人抓了?”
“老爺腿腳不便,雖有我們護著,還是沒能逃出來,而且不止戚家的商隊,城中近幾日出關的商隊都被劫了。”
“備馬車,去城樓。”我囑咐完小廝,連忙回房取了些治療外傷的藥膏。
坐在馬車上,我一邊詢問齊叔他們被劫的細節,一邊給戚唯上藥。
到了城樓下,我們被守衛攔住,正一籌莫展之際,便看見莫軒和秦宇恒從城樓上下來。
“莫軒。”我大聲喚他。
莫軒和秦宇恒示意守衛放我上去,因城樓上耳目眾多,我隻能貼在莫軒耳邊將事情簡要說明了一下。
莫軒示意秦宇恒回都護府商議,我們一行四人便趕回了都護府。
回去的路上,戚唯將事情詳細說明了一下,莫軒看得出我擔心齊叔,將手覆在我手上。
“你放心,羅氐人既能放戚唯回來報信,想必定是別有所圖,人質是他們的籌碼,他們不會輕易下殺手的。”
秦宇恒接著說:“莫軒分析的不錯,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搞清楚羅氐人意欲何為,在他們沒有達到目的之前,商隊眾人應無性命之憂。”
回到都護府,秦宇恒立刻召集官員對此事進行商議,我不便在場,便帶戚唯去大廳細診。
邊境已修睦多年,此次羅氐族突然發難,讓都護府的官員都始料不及,商議從白天進行到黑夜。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僅為齊叔擔心,也為商隊百姓憂心,隻盼他們能平安歸來,再無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