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相信我?”莫軒撫上我的後背,緊緊回抱我。
“嗯,相信。”我仰頭貼近莫軒耳邊。
莫軒剛將我送回房間,秦宇恒便來了,看著他麵上的難色,我大概也猜到了他們商議的結果。
我知道秦宇恒定是難以開口,索性自己開了頭:“三殿下,不知我何時啟程去羅氐?”
秦宇恒聞言麵露訝異之色,而後又看了看莫軒,猶疑了片刻後,道:“羅氐已經把商隊眾人帶到了庸關邊境外,隻要我們將城中大夫送過去,他們便立馬放商隊回來。”
“那此刻便啟程吧。”我將莫軒為我準備好的包袱從櫃中拿出來。
秦宇恒上前一步道:“白姑娘高義,我自然也不會對你隱瞞。庸關守將蘇雲山和司豐兩人之子鬥毆,司豐的獨子回家三日後暴斃而亡,兩位守將因此事有了嫌隙,手下的士兵也屢次發生摩擦,致使軍心不穩。司豐自喪子後便一病不起,月餘前去世了,更是激化了兩軍的矛盾。此次父王派我來漠城,便是借建立都護府之名,整治軍隊,防止大漠各部趁勢來襲。此次羅氐發難,背後可能另有陰謀,但是現在情況特殊,軍隊人心不齊,況且對方並未殺害商隊,提出的要求也並未逾矩,我們也不好貿然開戰。”
“多謝三殿下相告,即便是不知道這些,為了漠城的百姓,我也會去羅氐。但是殿下告訴我這些,便是相信我,我定不辜負殿下的信任。”
秦宇恒的臉色暗了暗,抬起頭來眸中盡是堅定:“白姑娘深明大義,我和我身後的秦軍,定不相負。”
出門時,莫軒握住我的手腕:“隻要你說不想去,我便有辦法送你離開。”
我轉身墊腳將下巴擱在他肩頭:“我回來的時候,你要站在城門口接我。”
莫軒輕輕撫了撫我的發頂:“好。”
都護府門口依舊聚集著百姓,六個背著藥箱的男子被圍在中間,臉上神色不一。
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道:“平日裏為你們看病,也沒見你們多給幾文診金,怎得今日就要我去換你們的家人回來,這事兒我可不幹。”
說完,他便打算往外走,卻被百姓們團團堵住,見自己勢單力薄,索性把藥箱取了,往地上一坐:“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憑什麼要我去送死。”
我緩緩走下台階:“醫者父母心,我們不過是去看診,兄台不必如此恐懼。”
那男子白了我一眼:“我認識你,你就是那個白什麼。”
“白沅。”
“對,白沅,你當然說的輕巧了,羅氐人指名要你去,你橫豎都是要去的,可我們憑什麼要跟你一起去送死啊。”
莫軒上前一步,站在我身前正欲發作,另一個瘦瘦高高的大夫道:“王小五,似你這般貪生怕死,還好意思自稱漠城第一妙手。”
被喚作王小五的男子站起身來:“丁大高,你一天不嗆我會死啊。”
瘦高男子繼續道:“嗆你是看得起你,如今你倒是越發沒氣性,日後怕是你求著我嗆你,我都懶得多說你一句。”
“嘿,就衝你這話,今兒誰攔著我去羅氐,我跟誰急。”王小五拍拍褲子上的灰,重新背起了藥箱。
一番小波折後,六位大夫分坐兩輛馬車,莫軒與我共乘一騎,由秦宇恒領著一小支軍隊護送著朝城門口行去。
出了庸關,往西行了十裏地,不遠處便是莫軒父母的墳塚。
下了馬車,看見秦國的界碑便在身邊立著,上次來時竟未發現這界碑離莫軒父母的墳塚不過百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