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
太陽火辣辣的,嬋鳴煩人,沈衝坐在家裏二樓的自己房間裏,窗戶外邊鬱鬱蔥蔥的葡萄腕身形矯健的爬過窗戶外的鋼筋柱。
沈衝的房間在二樓窗戶向南,炎熱的夏季被從一樓門口菜園子衝上來的葡萄葉子護的嚴嚴實實,零星半點的陽光,測過身子射進房間。
沈衝咬著筆杆,樹葉偶爾會嘩啦啦的響起來,擺動擺動。
“已經一個多月了,成績怎麼還不出來,好緊張啊。”
沈衝太過入神“啪”,黑色的筆杆被咬的裂了紋。
他被聲音驚了一下,才低頭看著筆杆被咬開的部分,視線筆杆之後,是電視裏邊播放的初三英語碟片教學。
:“所以要用第三人稱,來我們繼續看下一個句子......”
電視裏邊的女教師,聲音很亮,但是沈衝卻充耳不聞,今天他的心裏非常不安,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潛意識的感到不安!
坐直身體,可以透過窗戶看到站在家門口的父親,他會猛的一回頭,轉身抬頭看著沈衝房間,猶如貓捉老鼠,沈衝是不喜歡這種感覺的,但是他每次從窗戶往下望去,要是被父親撞到,就會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一種得意,似乎那不是父與子,而是追逐遊戲。
沈衝很反感,他認為自己是個人,雖然是父親的兒子,但是他不喜歡被束縛,隻要不違法,他可以做任何事,隻要他想,就可以去做,不是嗎?
每個人都是如此,但是卻被生活中各種束縛,各種別人的故事給影響,自己終究沒有活成自己,隻是活成了一個個別人。
極少數人活成了自己,他們揚名立萬,他們做了下一個人們想做的人。
沈衝看到父親回頭看向他的眼神,心裏十分厭惡。
雖然他現在這個角度,剛剛好,看得到父親父親看不到他,但是正因為如此,才可以好好的觀察那抓到他的目光依附的那張臉。
慢慢的沈衝發現,他非常討厭父親。
“對啊,就算我學習不好,也不至於現在考試都完了還把我封在家裏不讓出門吧?”沈衝心裏十分氣憤,不由得眼皮微微的上下靠攏眯了眯,就像磨了磨刀。
整整一個多月,他是一直在自己房間裏沒出去過的,除了上廁所。
沈衝不明白,要不考不上打我一頓,帶我出去上班,要不就考上了,大家皆大歡喜。
但是不論哪個結果,都不至於把自己一直關在家裏啊。
“我是個人啊!”
沈衝十分氣憤,尤其是家人出去玩,或者有事的時候,會直接把自己反鎖在家裏,他感覺自己和後院的狗一樣,似乎一切合情合理,那個人是父親。
但是似乎一切都不對,憑什麼?
憑什麼你要限製我的自由。
尤其是,弟弟想和自己說話玩耍的時候。
父親會直接挑明:“不要和你哥耍,他是個垃圾,你也想變成垃圾?”父親似乎像是個皇上,仿佛看穿了一切,每次說完就回過頭來看著沈衝:“我告訴你,你雖然在這個家,但是你就不配當我兒子,你已經完了,不要把沈炬給帶壞了,以後回了家沒事不要跟沈炬說話,回你房子去,知道麼?”
母親在這個時候會生氣的說:“你咋能這樣說沈衝,他不就是學習不好?”
:“你滾,少說廢話,還不是你慣得!慈母多敗兒,你知道不?”
父親在氣質這一塊拿捏的死死地。
他不讓母親出去上班,似乎很疼母親,似乎所有人都覺得他很疼母親,也似乎是聽疼母親,但是,家庭的經濟就是他扛著了。
他沒有像很多人一樣去拚搏,他很顧家,在工地上班,開壓路機,工資一個月幾千塊,扣除家裏柴米油鹽,學費等,沒有多少,母親是幾年甚至十幾年都沒有買過衣服的。